“……想早点休息,明天们系要去珍珠泉烧烤。”
“就走会儿,这才九点。”
过几分钟两人才发现是在往北大楼方向走,经过他们下午摆摊那条路,两边梧桐树黑暗中有窸窣人声,可以想见是情侣在接吻,也许不只是接吻。风已经停,云压在头顶,萧孟只觉潮热尴尬,焦急寻找话题:“你听说没有,今天们楼里有个人跳楼。”
林奕顿顿,说:“听说,他以前女朋友也住在8号宿舍。”
“那个姑娘怎样,是不是吓坏?”
在4号宿舍话语体系里,场恋爱里最大悬念是卧谈会上交代“睡没有?”以及“是不是处?”。他们试图回忆失恋后丁零,但并没有透露过任何能和从六楼水房跳下去相提并论激烈情节,只想到有天大家凑份子去吃酸菜鱼,604人把鱼头夹给丁零,以安慰他“被天文系那个女人给甩”。饭桌上没有人问他到底为什被甩,这个话题以个草鱼鱼头结束。丁零吃完那个鱼头,最后和大家起人出十五块,他本就是个沉默人,那天也没有变得格外沉默。
喝完酒坐在路牙子上抽烟,汪染突然生起气来:“神经病,早看出他是个神经病……要死不能回家去死?不能去美国死?定要死在宿舍,妈最后这几天还让不让人睡觉?今天你回不回去?可不回去,网吧还是卡拉OK?网吧便宜点,但新街口那家卡拉OK有自助餐……”
萧孟把眼睛从林奕黑色内裤上转回来,他摁掉烟头,说:“你自己去吧,晚点再说。”
汪染走会儿,林奕终于吃完麻辣烫,萧孟看她买袋子黑葡萄,摇摇晃晃往宿舍区走,她还穿着那双黑色人字拖,露出脚踝后暗红疤痕。她走到汉口路工商银行时,萧孟追上去,当着周围那些女生面,说:“喂,你能不能等下,有点事问你。”
群人故意笑起来,又故意咳嗽,挤眉弄眼阵后终于剩下林奕个人。作为个8分姑娘,大学四年她大概习惯这种场面,看起来分外镇定,刚洗过头发还没干透,有蓬蓬栀子花香味,她反复拨弄手腕上橡皮筋,说:“怎?”
“不知道,不认识,见到可能觉得面熟……下午回宿舍,听说她知道这件事就回家。”
场如此这般z.sha,原来也就能给他人提供分钟对话,来往三个回合。走到钟亭,他们进去歇脚,四周绿树投下黑影,暗中浮动月季香气,林奕无意识用手指敲钟,有暗哑回声,萧孟又说:“你……这几天要不要和朋友最后逛逛南京?”
这就算开口问有没有男朋友。林奕当然也懂,她说:“不,过两天就要去北京报到,公司催得紧,刚好有堆合同要签……坐得差不多吧?再往前走走,想去小礼堂上下洗手间。”
五月初十,月亮是个胖胖半圆,银白色月光洒在地上,像部恐怖片,却配上不合时宜温柔背景。萧孟站在小礼堂
“也没什事,你能不能陪走走?”
她犹豫会儿,就是女孩子收到邀请后那种必须要有犹豫时长,然后说:“但拿着葡萄。”
“没关系,替你拿。”
“还没打水。”
“打两瓶,等会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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