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制玄浆,心中感激。过许久,天似乎快亮,父亲将坛子放上火焰,火舌从四周围拢,托起那坛子。漫天夜色像黑色细沙样被吸进坛口,天光越来越亮,坛子里渐渐盛满浓黑黏稠液体,表面泛着幽蓝光泽,坛底有细小银尘旋动,他知道那是群星渣滓。天彻底亮。四周是他从未见过草木,天际群山轮廓也极其陌生。父亲像疲倦得说不出话来,示意他喝下那玄浆。他犹豫下,端起坛子,艰难地喝光。画面模糊起来,镜头摇晃,他倒下。他伸手抓下,父亲没有扶他。失去意识前,他注意到父亲臂膀上有道伤疤,从肩至肘。
铸剑师醒来,见到儿子抡锤影子在墙上舞动。他起来,面墙呆坐半晌,如有所悟,神情悲苦,取来匕首和陶罐,小心地割开自己手臂。黑色汁液涌出来,流进陶罐中。抡锤声音停下,铸剑师喝令儿子继续锻打。过会,黑水流尽,之后才是鲜红血,两者泾渭分明。儿子又惊又惧,几乎忘给父亲裹伤。包扎妥当,铸剑师嚼块药草,恢复些体力,忍痛起身完成最后锻打。他夹起烧红剑刃,小心地插进陶罐。并没有嗤声。片刻后,罐中玄浆已少半,剑刃像饮水般吸取着汁液。陶罐干燥之后,抽出剑来看时,剑身已弯弯曲曲,如同水中倒影。剑长约二尺,黑中泛蓝,纹理自动,流转不停,像道被约束波澜,或二尺长深渊。铸剑师给它起名叫。他将它劈向铁砧。剑刃毫无阻力地穿过。抬起剑来,铁砧竟完好如初。第二天清早,铸剑师进宫献剑时候,家中儿子已寻不见那块铁砧。
国王远远地望见铸剑师手中所捧剑时,便惊讶地站起身来。看样子和他梦中所见毫无二致。国王摩挲着剑身,痴迷地凝视着上面花纹。试剑时,它无声无息地穿过任何事物,如劈风,如捣虚,却连木头也无法斩断。那剑刃在这世间就如同幻影,或者世间万物于它如同幻影。只有国王和铸剑师能触摸到剑身,因为那是他们梦中之物。剑自然无鞘,也不能放在匣中,剑柄经过铸剑师改制,放置时以柄触地,可以直立。但似乎无此必要,国王几乎日夜剑不离手。铸剑师领赏回去,此后再不铸剑,像用光余生精力,每日间呆坐,天黑便倒头睡去。
次饮宴中,国王有心吓唬众人,挥剑向宫女们冲去。她们花容失色却毫发无伤,引得国王狂笑不已。到后半夜,被剑刃刺穿过宫女逐个消失,酒壶和扇子摔落在地上。只被剑刃触及几个宫女倒还安然无恙。国王召来铸剑师询问,后者像刚睡醒,嘶哑地说,似乎是这样,被剑刃穿透事物会渐渐消失。只是铸造它,并不能理解它。国王点点头,让他退下。
铸剑师回到居所(原先是简陋木屋,现在已堂皇之极),躺下,开始做梦。镜头又回到那片荒野。同样草树和山形。星月朦胧,铸剑师漫步走着,挑处偏僻所在,端坐下来,喃喃低语,召唤出那团永不熄灭火焰。
张焕说,他不记得片子是不是在这里结束,后边他似乎又睡着。事后回想,情节仍无比清晰。他翻来覆去地想那故事,原先不理解之处都豁然贯通。庇护铸剑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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