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火车，转
两辆巴士，三趟公车。
放眼望去，入目皆是连绵不绝
绿色山脉。公车终点站是
栋二层白色砖房，它孤零零立在那儿，像颗被遗落在群山深处珍珠。
王结香兴奋地介绍砖房：“这个是
学校。”
他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民宅：“你家呢？”
她为他指个方向：“在那边，家要走山路，天气好话走三小时就到。”
殷显说：“没想过。”
王结香乐呵呵地告知他：“非常可能是这样哦。”
“那种可能是不会有，”他加重咬字：“小朋友。”
扳回城失败。
王结香更气。
她总算听出他揶揄。生气地跳起来，两手作菜刀状去砍他。
殷显手便把她两把菜刀都制住。
“你应该让，是小朋友。”王结香挣扎，不要脸地说瞎话。
他松手。
她立刻使劲打他。
她捂着脑门，呲牙咧嘴地怒视他。
“瞪，也是小朋友。”
他伸手摸她头，恶劣地把她头发弄乱。
“谁是小朋友！有眼不识泰山。”王结香心想：你才22岁，实际岁数比你大。
他故作惊奇：“不错啊，看不出还会成语。”
他皱紧眉头：“老师生病就全校关门？”
“对啊，天气不好也关门。有时候走来，学校关着门，又走回去。年纪小时候，妈妈会送上学，下雨天她总会背着。”
她打开话匣子，东拉西扯地跟他炫耀：“很爱学习，语文
有种穿越时光错觉。
这时候他们还没相遇，得等上两年。
再两年，他们会相识，住漏雨出租屋，吃不新鲜螃蟹。她会帮他织件太小毛衣，他会帮她榨胡萝卜汁。他们会吵架，吵很多次架。
她处在切切发生之前，捧着脸，盯着他。
她前男友，殷显。
殷显诧异：“你每天上学要走这
远？”
“对啊，不过有学上已经很开心啦，”王结香怀念地看着小小校舍：“弟弟出生后，就不怎念书。”
她话令他沉思许久。
“能进学校看看吗？”殷显忽然出声。
王结香摇头：“你看门是关着，老师没在，可能他生病。”
殷显抬腕看看表，火车不久要到站。
“你呢，你未来考虑好吗？到家后想做什？”
她想想自己十六岁，这时候她……
“到家帮忙带弟弟，帮忙干农活，过几年去城里打工。不去家里人也会逼去，或者要嫁人。”
*
“……呼呼。”王结香吹着自己手，殷显啥事没有，她手打他打痛。
坐在座位上，她越想越不服。
不扳回城话，王结香实在难咽下这口气。
“你和何善是不是分手？有没有想象未来会找个什样女朋友？”
得意地抖着腿，她用余光瞥他。
她昂着下巴，语气不屑：“成语算什，还会背古诗。”
“哪首啊？”
王结香自信道：“夜雨寄北。”
她从前教过他，那时他别提多崇拜她。
殷显不可置信鼓起掌：“赶快背个听听。”
她未来男友，殷……
“啪。”
王结香头被突然窜出手拍下。
殷显懒洋洋地睁开半只眼。
“看什看？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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