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郭郎虽是故人,但你也不必……对这好。”玉莲嘴上这说,却没多少推辞意思,她应该确实很需要这个。她又问,“你怎不自己留着?”
郭绍头也不回地说道,“北汉契丹联兵南下,东京市井路人皆知。潞州昭义军败北,禁军频繁点兵,出征极可能就在近日。要去打仗,管不铺子。”
五代十国这世道,后晋安重荣语就道出天机“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耳”,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但对野心家来说反而是好时候,不存在门阀时代出身就完全注定命运状况。当然你要能活着才能立军功往上爬。
玉莲也没劝他,只小声道:“你心里还念着夫人吧……”
她和郭绍都在李守贞府上呆过,显然夫人指是符氏。玉莲这个小媳妇平素缩手缩脚,郭绍发现她却是很聪明,而且知道得不少。他淡定地摇头:“值得……爱,只有真正关心你人,正是谁对好、就对谁好;并不是她富贵美貌,就值得别人付出,她又不是你什人。”
“要有钱,要出人头地……”躺在旧塌上绍哥儿满头大汗,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外面天色刚蒙蒙亮,被熏得乌黑木窗上,褪色破纸被风吹得哗哗直响。
他恍惚之中觉得自己正身处在前世,重病母亲亲临终前想吃西瓜,正是冬天,哪里买西瓜去?他感到非常遗憾。还有更多问题,母亲去世就要办丧事,此前医疗费花销巨大家里哪里还有钱?
最难以放下还是活着人,他姐姐。后来姐姐匆忙就嫁个比较富裕家庭,他求学用度大部分就由姐夫家承担,但隐约得知姐夫对她并不好;很多次他都想问姐姐,是不是为自己才这样做,终于没问出口。
终有天自己要出人头地、挣很多钱,补偿这切!
“姐,姐……”
他说这句话时候,很认真,好像是在向世人敞开他胸怀。玉莲也听明白,她抬起头,眼睛里流出晨曦流光,似笑非笑表情,与平素胆小怕事形象毫不相称。
说罢郭绍找身干净里衬,大早就打井水沐浴。料峭春寒时候,敢直接打井水上来洗澡人,身体定很好。据说作战之前换清洁内衣可以有效降低受伤后伤口感染风险。郭绍到古代后也依样画瓢形成个习惯,披甲之前若有机会,务必沐浴更衣。
才打造好胸板甲正挂在卧房木架上,今天郭绍并不打算穿,还不是去出征,没必要打扮得与众不同。他照常穿环锁铠,全身铠甲重五十多斤需要叫老黄进来帮忙才能披好,然后取墙上挂着把护身障刀,长兵器和弓箭都律不
这时郭绍被人摇醒,猛地坐起来,睁开迷茫眼睛愣愣地看着叫醒他人。女子声音说:“郭郎,你做噩梦。”
“做噩梦。”郭绍机械地重复句。
玉莲转过头,将自己红肿左脸避开他视线,递过去块湿毛巾。郭绍胡乱擦下脸,就翻身起来,推开木床开始翻找。
玉莲问道:“你还有个姐姐?”
郭绍不答,会儿就把地契从床底下暗格里找出来。玉莲诧异地看着他,郭绍道:“这铺子胜在地段好,来来往往人多,随便做点什营生都能维持生计,你拿着还是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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