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溥说道:“这有何难?兵权在你手里,除不能在东京擅自调动兵马,军中别事还不是你说算。生杀赏罚之权操于他人之手,那些将领还能敢不从命,敢不讨好着你?”
“王公所言极是。”郭绍沉吟道。他听王溥愿意说这事,只是还没说到有用东西,便想继续鼓动。
他心下寻思:显然皇后有心提拔,人家檀口玉言承诺想把符二妹下嫁,岂是说着玩?但皇后毕竟是后宫人,不仅不能躬亲扶植,派内宫人太频繁太显眼也不太好,皇后身在幕后正是诸事不便。
如此情况,郭绍怎能全部所有事都指望着皇后?他就指望着在关键时候皇后能提携下就非常难得……具体怎办,还得靠自个琢磨。眼下他就在设法自找门路,在王溥身上打主意。
郭绍沉吟道:“话虽如此,毕竟年轻资历浅,若是将士不服,用酷刑严惩弹压终究不是办法。”
郭绍面说是误会,面请王溥到西华门外茶楼喝茶吃点心。不料王溥甚是赏脸,派人先将儿子王贻正送回家,然后就和郭绍品早茶。
西华门外,北面就是金水河。金水河南岸酒肆茶楼饭馆很多,能赚吃皇粮人钱;只因西华门内外又有不少官衙。在这边办公和活动公家人非常多,于是有穿官服和披甲人出现情况、实在正常,有不少店小二都见过宰相级别大官。
王溥和郭绍找个里面清静、外面临街地方入座。王溥可能知道郭绍是个武将,自然就不聊诗词歌赋之类文雅话题,要聊恐怕也只能说“小呀小二郎”这个层次,说说笑罢。
郭绍主动开口道:“末将上回听向将军言,晋阳之役班师回朝时官家论功行赏,多亏王公举荐,末将才得以升内殿直都虞候。直想登门拜谢,又怕唐突。末将心有感激,请受拜。”
王溥忙摆手道:“算算,市井之间不是打躬作揖地方。为官家举荐贤能,不过是分内之事,不用道谢……何况举荐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不敢居功;皇后也很赏识郭郎忠勇。”
王溥点点头,顿好会儿,才轻轻说道:“后天史彦超要巡视南面外城城防。”他说罢便起身道:“正是上直时间,不便耽搁得久,这就要返回衙门。改日再叙。”
刚刚两人都不紧不慢地在这儿闲扯,忽然之间王溥就着急,好像是用肢体语言表示: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郭绍忙道:“送送王公。”
史彦超……今天王溥话里,最重要人就是史彦超。提起这家伙,郭绍首先想到就是他不问青红皂白把乱兵、无辜被掠妇人股脑儿砍
今天王溥这给面子,堂堂宰相轻易就被个中层将校约出来,恐怕也是觉得郭绍在皇后符家那边有关系。
郭绍便据实道:“末将年少时在卫王府上做过士卒。”
王溥见他不愿意说,当然就不追问。但看样子,王溥完全不信郭绍这个解释,符家府上士卒太多,难道每个在符家效过力人都能得到皇后亲自提拔?
就在这时,王溥道:“郭郎要改侍卫司那边军职,然后和向训道西征,你应该听说?”
“是,已经听到消息。”郭绍道,“只不过突然管这多将士,以前没有经验,心里还是有点不太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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