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听罢心道:皇帝多半是找祁驼去核实奏疏上情况,幸好在奏疏里专门夸赞祁驼,这厮本来为人就老实,不会卖吧?
在岐沟关郭绍又碰到负责粮草物资李
他见卢成勇正在旁边,便道:“那陆神医家人如何,你可知道?”
卢成勇道:“昨晚卑职去陆家,想收拾主公东西。见面,那陆家父女都没事;不过开药铺李氏全家都被乱兵屠。卑职便劝陆神医赶紧收拾东西、和昨夜离城护送伤兵将士起离开涿州,往南走。那陆神医听话,连夜收拾细软跑,现在不知在何处。”
“离开涿州是明智之选,陆神医是个有头脑人。”郭绍道。
此时涿州还有很多百姓不愿意走,毕竟本地人们赖以生存房屋家产都在这里。郭绍无法指责他们要财不要命,那样话可能有“何不食肉糜”之嫌……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失去仅有财产同样生存困难。他们只能把命运赌在辽军主将念之间。
郭绍没法帮他们,他首先是个武将,杀敌、对自己部下负责,才是他首要职责。他可以尽力约束部下不去屠戮劫掠,但还没有仁义到为城中百姓把整支军队陷在这里程度。
“哐哐哐……”个绿袍官儿带着几个皂隶正在大街上敲锣,边敲边嚷嚷,“辽人要来,涿州守不住,都收拾东西朝南边走啰!”
郭绍骑着马在大街上转圈,只见各处大火冲天,木柴烧得黑烟弥漫,架着火柴上堆烧焦无头尸。
头上艳阳高照,若是尸体丢在城里不管,很容易腐烂发生瘟疫。还有那些人头,脑子和颅骨里肉被人们挖,然后放上石灰,早上已经送走。只能集中处理,到时候朝廷若发赏钱下来大伙儿就平分。
郭绍又询问李处耘:“战马分发各指挥?”
李处耘道:“已经分,现在涿州第三军、第五军、第六军共还有约九千人。马匹稍有不足,指挥大概只有三百到四百匹马。不过些个子稍小、披甲又少士卒,可两人乘骑匹马走;涿州到岐沟关也就四十里,并无问题。”
城中还有些人,不赶着跑路,趁乱盗抢财物,那便更顾不得他们。
……下午,忽报北部辽军前锋南下,直逼涿水北岸。
郭绍当即下令全军,骑马从四门分别出城,径直朝西南岐沟关方向跑路。
还没带走辎重、粮草、帐篷,全被他们给扔。涿州成座完全不设防、落败不堪破城,城里面昨天发生火灾,部分现在都还没扑灭,些地方几乎变成废墟。
刚到岐沟关见到昨夜就先跑路众武将,杨彪见面就说:“厢都校祁驼被召到雄州行宫去。”
这时个部将问道:“兵都撤大半,咱们还留在涿州作甚?”
郭绍道:“等着辽军主力南下时最好。”
李处耘回头道:“朝廷还没有下旨从涿州撤军命令……但若咱们死守在此地被围、粮食吃不多久,大伙儿愿意留在这城里?”
部将道:“不愿意。”
郭绍听他们议论,又低头沉思。精神长久紧张之后,现在精力不充沛,许多纷乱念头涌入脑海。这时他想起陆家父女,那陆神医给自己治过病……涿州这多百姓,郭绍只和陆家人有过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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