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现在心里有万般波涛在奔腾、百般思虑在纠缠,无论有多不甘心和憋屈,无论有多少理由,也无法阻止他渐渐面对现实:失败阴影已经到眼前。
这时他放下额头上手掌,回顾左右四人。他意识到,人世炎凉,各人都会顾自己;若非在场几个人和他样不可能被饶恕,他们同样不愿意拿全家性命开玩笑。(如果郭绍到失去朝廷大势支持必败田地,他手下嫡系同样剩不几个人跟他;禁军首先是周朝和皇帝军队,家眷大部分都在东京、靠朝廷供给军需,然后才依赖各自武将,轻重有别。)
“为今之计,应该还能调集部分人马,鱼死网破罢!”赵普道。
赵匡胤摇摇头,就算能通过嫡系指挥使召集起来些军队,战斗力就不敢想象。铁骑军确实是精锐,攻打外敌很凶猛,但在这种完全不占理、没有胜算逆境下内战,将士愿意拼命才怪。
“其实从早上卯时钟鼓敲响那刻起,咱们就已经败。只是咱们实在难以接受那样结局,非要等到最后关头才愿意放弃。”赵匡胤颓然道,“权力场就如战场,甚至比战场更加凶险、激烈。别人有备而来,先手旦开始就会循着他们计划逐次展开停不下来。而且对方计划肯定是先猜中、或者*细打探到们企图,专门针对咱们部署。
铁骑军处靠城门驻防营地门口,只见队马兵急匆匆地鱼贯入内,紧接着大将数员奔进来。这里驻军以骑兵为主,个军同样不满编,只有二到三个指挥,千多骑。
赵匡胤便在刚进营寨群人里。他抬头看,只见有片空地校场,周围有圈矮土夯墙和藩篱,有人值守;校场旁边片错落房屋便是兵房。
正好个指挥使带着数骑策马上来拜见,赵匡胤立刻就叫出姓:“王指挥,有人来传军令吗?”
那武将抱拳答道:“来枢密院人传令,军令在李都虞候那里。下令咱们未得枢密院调令不得乱动,然后就加兼都虞候为防御使、给咱们将士赏钱。”
赵匡胤挥下手,带人来到中军行辕。这铁骑左厢第军军都指挥使正和他在块儿;别中低级将领也没看到人,时间他们进行辕内就觉得里面空荡荡。
咱们从失去先手和主动那刻起,继续在原来路子上应对,就步落后、步步落后,跟着别人定规矩亦步亦趋,始终只能追随他们节拍。”
赵匡胤掌拍在案上,“所以,咱们现在就算在原来路子上挣扎到最后,结果还是那样、毫无用处;说不定咱
亲兵和随从留在外面,行五人进大堂,目前只有赵匡胤等几兄弟和赵普。
王审琦这时才忍不住问道:“皇后和侍卫司郭绍联手,要拿咱们开刀?”
赵匡胤和赵普对望眼,来不及给王审琦解释……不过王审琦等人看这形势,大约也能猜到是怎回事;只是包括石守信等亲信在内所有人到现在都还不能确定赵匡胤兵变计划。
赵普平素足智多谋,此时也拿现状毫无办法,问道:“主公,该怎办才好?”
“让稍稍静小会儿。”赵匡胤找把椅子坐下来,抬起手撑在额头上,手掌在黑而宽额头上摩挲几下。他看起来很苦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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