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岑崤以前故意刺激他时才会喊称呼。
“供暖什时候?也不知道学校宿舍够不够暖和。”
岑崤顺着他话题:“A中宿舍如果条件不行,那全国都般。”
黎容点头赞同:“也是。”
他也知道A中宿舍还算不错,毕竟他上世住过,但临时找话题也只能找些废话。
临湖小路并不长,眼看快要走出小区。
黎容然。
好,这是岑崤并不想继续下去话题。
他也聪明回道:“早没,连续十来天没有快递提醒,还挺不习惯。其实格局放开,当作网友对爸妈吊唁也不是不行。”
岑崤:“热点早晚会过去。”
“当然。”黎容无所谓耸耸肩。
临出门关灯之前,黎容下意识回头,看眼他和棕黄皮缠斗地板。
地板上血迹被擦干净,但白色刀印还在,他也还记得,将刀扎向人脖颈时那种令人颤栗兴奋。
那是他第次,产生这种微妙感觉,至少在那秒,理智完全游离天外,而短暂痛快和释然达到巅峰。
当在道德和规则下无法满足内心深处欲望,人性就会回归野性。
他不能走到那步。
黎容果断挂简复电话,然后无比冷静将手机揣回岑崤兜里。
他单手抵着洗手台,手掌用力,挺直腰,故作悠闲向前走步:“你们都点什菜?”
岑崤擦干手上水,转过身来,看见黎容微红耳根,也不戳破他,慢条斯理道:“鲜切牛肉,泡椒牛肉,鸭肠,毛肚,小酥肉,冰粉。”
黎容疑惑:“就这点?”
岑崤颇有耐心解释:“刚点完就出来,简复估计又加不少。”
黎容冷不丁又想起件事。
“当时你进家,叫什来着?”
他那时精神高度兴奋,几乎游走在失控边缘,但岑崤句话,却可以让他瞬间安宁下来。
因为那刻,他回想起上世。
他相信岑崤手段只会比他更疯狂可怕,所以听见那句仿佛情人间低喃却不容置喙语气时,他莫名安心。
他们前后,又相安无事走段路,岑崤突然放缓脚步,低声道:“你清楚简复是在开玩笑吧,这点时间。”
黎容:“……”
清楚,但还不如这点时间,因为真他妈有点疼,活儿确实看得出来是初恋水平。
当然,他也没怎配合过就是。
黎容暼眼高悬路灯,干干净净,这次是点飞虫都没有。
黎容低头看看自己干净掌心,然后立刻握紧拳头,反手关灯,跟上岑崤脚步,将门锁好。
夜风迎面吹来,吹飞他额前头发,他眯着眼,步跨下台阶。
从家门口出小区这段路十分静谧怡人,趁着夜色,有种轻松散步氛围。
于是黎容随口问道:“你怎知道家大门开锁密码?”
岑崤沉默几秒,暼他眼,突然说:“没人继续泼油漆送花圈吧?”
黎容揉揉发瘪肚子,叹息:“饿,走吧。”
岑崤提醒他:“手机。”
黎容拍拍自己裤兜,上面显现出个手机轮廓:“带。”
和聪明人交流就是省时省力。
他想避开某个话题,岑崤知道他想避开某个话题,然后他们心照不宣开启新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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