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崤打算带黎容去吃点东西,但车还没开到繁华区,黎容突然敲敲车窗:“路边停下,看到个熟人。”
岑崤看眼模糊后视镜,靠路边停下来。
马路牙子上,有个慢吞吞往前走身影。
那人个子不高,穿也不厚,只有件灰黄色大衣,雪花肆无忌惮贴在她脖子和脸上,化成水往衣领里钻。
她耳朵冻通红,头发虽然系个马尾,但是前面刘海被吹乱七八糟,好在厚大镜框挡住乱飞头发和部分莽撞雪团,让她能睁开眼睛。
“不冷吗?”岑崤默默走到黎容右侧,挡住从那个方向吹来风。
他话刚说完,黎容就忍不住咳嗽声。
嗓子有点痒。
大概是心里脆弱时候,身体也会不由自主跟着脆弱。
黎容赶紧清空脑子里回忆,缩回手,摇摇头:“没事。”
黎容向门外望,才发现外面下雪。
这是A市今年初雪,雪团很大,很蓬松,被风刮上下翻滚,生怕落在地上,被泥泞路面吞噬。
黎容聊天软件头像就是雪花,他是挺喜欢雪,小时候黎清立和顾浓每年都会带着他堆雪人。
顾浓是南方人,很少见雪,后来去国外留学,到个大雪封城地方,才能尽情在雪里打滚。
大概是顾浓对雪特殊喜爱影响他,冬天下雪,对他来说意味着父母会变成孩子,跟他起疯玩。
就端着个杯子,在训练馆乱转。
转到门口,前台突然叫住他:“哎……”
黎容停下脚步,抬眸看向她:“嗯?”
前台脸颊稍红,明显兴奋不少,她私下看看,偷偷对黎容道:“想跟岑先生换课那位客户,刚才突然过来问,你是不是这里学员,没告诉他,嗯……你注意点这些中年男人,怕他不怀好意。”
黎容失笑,双眼弯起:“好,谢谢。”
纪小川。
怎每次看见她,都是副可怜兮兮乱七八糟模样?
黎容暗自摇头,推开车门,喊声:“纪小川!”
纪小川贸然被人喊,吓跳,脚下踩空,踉踉跄跄从马路牙子上掉下来。
好在她反应不错,没有头栽进路边
岑崤:“进去坐着,去启动车。”
黎容:“跟你去车里等,下雪又不冷。”
训练馆有自己后院停车场,岑崤带着黎容绕到后院,上车打开空调。
从室内出来,确是有点凉,但好在空调温度上升快,黎容很快就不用缩着袖子搓手。
雪花太大太密,天空又直灰蒙蒙,路上车辆普遍很慢。
他爸妈似乎是没有成长概念,每次下雪都比他更闹腾。
他四五岁时候是这样,十二岁时候是这样,到他还有年就要成年时,还是这样。
只是今年,没有。
黎容顶着风推开玻璃门,伸出手,去接天上雪花。
雪花刚碰到他皮肤,冰凉瞬,就很快化成水珠。
前台大概以为杜溟立是看上他,但他知道,杜溟立是想打听他身份。
杜溟立能这重视他,他还是挺意外。
大概在聪明人眼里,有些东西,越是想隐藏就越是藏不住吧。
岑崤训练完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他和唐河又休息会儿,擦药,这才换衣服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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