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倒霉进来,下次争取不那倒霉,反正糊里糊涂,浑浑噩噩,日子就这过下去。
但他共见黎容两次,两次都见识旁人没有见过黎容面孔,他突然对这家子开始感兴趣。
要是他遇到云端跌落,千夫所指,夜之间无所有场面,他早就找颗歪脖树,拿根裤腰带把自己吊死。
什都没,活着还有什意思?
但黎容就没有。
黎容也没指望能从黄百康这里得到别信息,照片随手撕掉后,他叮嘱道:“这件事就算过去,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找你。”
黄百康拉把掉漆破皮铁椅子,往上坐,翘着二郎腿,吸吸鼻子:“懂。”
他是不清楚这里面有什恩怨纠葛,不过他清楚,这位不敢回来徐纬,还有些眼高于顶老家伙,被面前这个高中生摆道。
黄百康嘬牙花,忍不住道:“就是觉得你挺有意思,你个高中生,怎这厉害?”
黎清立,顾浓,律因絮,浓安医疗器械公司,红娑研究院,这些原本跟他八杆子打不着名词,被他搜个遍。
——如果再让看到他,定认得出来。
这句话借着系主任口,像缕不易察觉风,越过层层叠叠屏障,挤开摩肩接踵人群,穿透裂开细纹砖墙,在A大散布开来。
越是噤若寒蝉控制,就越容易引起人好奇。
有心人透过三两好友,捕捉到风声,便能脑补出段准确度不到半幕后故事。
故事几层传导,已经彻底偏离原本真相。
他早就听说黎容是煤气中毒中幸存下来,父母都死,家里也被搬空,网上骂声持续至少个月,连家里玻璃都被人砸过。
他不知道黎容为什就有那旺盛生存欲望,甚至还能思考,能筹谋,能算计。
怎就连点消沉都没有
他知道七八月闹沸沸扬扬事件,还是在拘留所里,大家集体观看新闻时候,记者提嘴。
拘留所里条件特别差,他们平时待着都心烦,难得有点轰动大事,大家就扯开膀子议论。
有人骂黎清立不是东西,做假药坑人,有人说红娑研究院蛀虫点不比外头少,别看他们平时光鲜亮丽。
黄百康也挺奇怪,都蹲到这儿来,还有闲心骂别人不是东西。
不过他懒得关心,别人有多少家财,坑多少人都和他无关。
个月后,据说当初A大派出国做访问学者某个副教授,没有跟着大部队回来。
那人受访问院校学术氛围感染,决定留在那所世界排名不及A大学校进行纯理论研究,不再负责A大教学工作。
副教授名叫徐纬,是年前应聘到A大生化系工作,之前他曾在南方省大学教课,有次偶然听过黎清立讲座,在饭局上结识黎清立,后来拿着黎清立推荐信,才能来到A大。
他照片还挂在A大生化楼二楼墙壁上,照片上他长相富态,笑容和蔼,鬓角长着些许白发,他眼睛不算大,因年纪上涨而有些松弛眼皮耷拉着,露出黑眼仁很少,却并不惹人生厌,反而显得憨厚。
黎容将徐纬照片拿给黄百康看,黄百康眯着眼睛瞪老半天,最后砸吧砸吧嘴:“是真不记得,挺像,但又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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