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可置信,到眩晕,再到浑身冰冷以及无法思考,经历他今生最痛苦十二秒。
然后他听见助手从深渊之外飘来空洞声音——
“是z.sha,他们说是z.sha。”
z.sha?
岑崤循着这个声音,不知过多久才清楚理解这两个字含义。
耿安担忧看杜溟立眼,但看杜溟立很有信心模样,也不好说什。
他朝杜溟立轻轻点点头,缓慢退出去之前,还戒备盯着岑崤后背。
不知该怎形容,他有非常不好预感,这种预感源自于多年在培训机构看过形形色色学生和家长。
他见过人远比杜溟立要多得多,有时候表面平静并不是真正平静。
耿安离开,玻璃大门便虚掩起来。
时间是最好良药,现在才过半年,岑崤或许还放不下,但两年三年呢,五年十年呢,或许他连黎容长什样子都会忘。
这不是杜溟立夸大其词,这是他基于人性判断,常识判断。
岁月总是会磨灭些东西,身体也会不断自调节,直到让自己可以顺畅运转下去。
半年,总不至于像事情刚发生那样。
况且刚发生时候,看见黎容尸体,岑崤也没痛苦殉情,说明这个人还是有理智在。
时间仿佛又回到那个白日,鬼眼组组长办公室里,窗外光线强烈仿佛要晃瞎人眼睛,趴在纱窗上蜻蜓翅膀缓慢颤动,就像被架在烤盘上刷好油,下秒就要烤焦黄。
日光是最好掩护,谁也不会想到岑崤要对杜溟立不利。
杜溟立是个很谨慎小心人,他知道该小心岑崤,所以岑崤进九区大门,就被强制搜身。
结果当然是任何凶器都没有。
杜溟立在谨慎同时,又很自负于自己判断,他笃定岑崤背着岑家萧家两座大山,断然不敢在青天白日对他不利。
他只觉得双耳嗡鸣,嗓子眼里阵腥甜,他眼前黑,晃两下,被助手紧紧扶住。
杜溟立轻叹口气,靠坐在椅子上,玻璃窗外光线斜着打进来,只能照到他半边身子。
他半身子沐浴在阳光里,半身子藏匿在阴影下,那道分明界限偏巧切开他两只眼睛,阴阳。
“就知道你会来找。”
岑崤听杜溟立开口,眼皮终于动下,他还是站在原地,声音很沉:“那条信息是你发给。”
黎容出事之后个小时,岑崤才收到消息。
杜溟立好整以暇理理衣服,拉开抽屉,瞥眼里面摆放微型消音手枪。
哪怕岑崤来者不善他也不怕,他做好万全准备。
岑崤出现时候表情非常平静,他甚至都没靠近杜溟立办公桌,只是静静望着杜溟立脸,句话都没有说。
杜溟立审视岑崤良久,并没有从他身上看出半点攻击性。
杜溟立踌躇下,将手从抽屉上移开,然后冲跟进来耿安挥挥手。
所以他同意见岑崤面。
他当然不是为嘲笑奚落岑崤,更不是要替黎容流几滴假惺惺眼泪。
只是他虽然是鬼眼组组长,如果岑崤对黎容感情太深,终其生和他作对,对他来说也是万分难办事情。
他以为,他可以说服岑崤。
只是个长得很好看情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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