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宁看着检查单，松
口气，小声对岑崤道：“急性胃溃疡，就是血压骤然升高导致
血管破裂，还好，问题不是太大，他胃以前受过伤，比较脆弱，吃药以后也要多注意。”
岑崤闭上眼，深吸口气，嗓音沙哑：“谢谢。”
翟宁却担忧看向岑崤，岑崤浑身肌肉紧绷，脸上挂着不正常红意，鬓角已经被汗水给打湿。
黎容检查全程，他都仿佛如临大敌，双眼布满血丝，手指不住颤抖，直到确认黎容没事才慢慢恢复过来。
只是个急性胃溃疡罢，她在医院见过无数比黎容严重多患者，但没有个家属像岑崤这样。
定会越来越好。
岑崤压抑着心底恐惧，抢过黎容手机，迅速给翟宁拨过去，让翟宁帮忙安排检查，然后他在黎容无奈叹息声中掀开刺眼被子，扶黎容从床上下来。
黎容其实不想让岑崤扶，但他又能感受到岑崤错乱和惊恐，他从没见过岑崤这样，明明想要表现镇定点，正常点，却又越掩饰越狼狈。
他想，或许岑崤直表现太强大，所以他忽略，其实岑崤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岑崤让黎容靠着自己身子，挪步到卫生间。
“黎容！”岑崤语气还算冷静，但去擦黎容唇边血迹手指却止不住颤抖。
他根本无法控制，触到温热血液，记忆里那天恐惧如洪水般席卷而来，如此真切，从未消散。
“
没事……”黎容嗓音低哑却镇定，他闭上眼，深吸口气，将口中血腥气咽下去，然后用那只干净手挂断电话。
岑崤已经飞快打开灯，黎容样子有些吓人。
他吐出那口血染红整个掌心，血液顺着指缝滑落到被上，将米白色被罩晕湿小片。
翟宁忍不住多说句：“他没什
事，倒是你，怀疑你有点PTSD症状，你还是去心理科评估下吧。”
岑崤沉默
黎容觉得胸腔像是被火燎过样，又涩又苦，他强忍着难受，站在洗手台前，看眼镜子里自己虚弱模样，然后低头冲刷着手上有些凝固血液。
血色慢慢褪去，顺着水流滑进下水道里，他手指也重新恢复干净白皙，只是指尖冰凉片，连带着水流仿佛都暖起来。
黎容闭上眼，觉得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宽慰岑崤挺没有说服力，所以也就不挣扎。
到嘉佳中心医院，翟宁找人给他安排应急通道，通复杂检查做完，已经天光大亮。
黎容合眼躺在病床上，又累又困，句话都没有力气说，要不是他胸膛还规律均匀起伏着，岑崤拉紧那根弦就要绷断。
他脸色格外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睑低垂着，睫毛温顺覆着黑白分明眼仁，整个人摇摇欲坠，好像碰就要倒。
岑崤咬着牙，攥起不住颤抖手，双眼充满红血丝，尽量克制道：“去医院！”
黎容将满是血手背过去藏起来，勉强弯着眼睛，朝岑崤笑笑；“你看你，害怕什，大概率是胃原因，先去洗洗手。”
他真不觉得自己有很大问题，只不过说出这段话，都感到异常疲惫。
他承认郑竹潘做法给他刺激很大，但他不会就此倒下，最难最黑暗时候已经过去，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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