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本来想说“没火”,但居然懒得发出“喔”以外声音。
王晰端来碗糊状物。
连见多识广夏惊涛都对这碗食物
那,他想要对之抗议,就是这无力自辩人生吧?
“不行你到海边度假去,休养段时间。”
夏惊涛提议。他怂恿人买房,怂恿人度假,怂恿人去做切力所难逮事情,好像从来不曾怀疑过对方能力。这既让人愤慨,又奇怪地满足着人虚荣,起码看上去,旗鼓相当,他也把你视为个和他样对世界手拿把掐家伙。
“你真能戒烟?”
夏惊涛故意将根烟伸在马政鼻子前晃。
长久以来,自己是被夏惊涛春风得意刺恼吗?他其实够苦。女儿才半岁,妻子就跟他离婚。那时候他连二十平米落脚地儿都没有,遑论后来两百平米储藏室。他发达,可这算是时代传奇。如果这个时代没错,他也就没错。就算不把他和时代打包在起,又能诋损他什呢?自己其实也没有什道德上优势啊——凭个处长那点儿工资,怎买得起有两百平米储藏室房子。
“没钱你跟说。”
马政反感是夏惊涛说这种话时口气。
“知足吧老马,你这辈子活得够舒服,是差不多连屎都吃过人。”
还有他将人划分为两类时理直气壮。
王晰拿来只烟缸让他掐灭烟。
掐灭之前他又使劲吸两口。
“是为他好,不想让他在夏攀眼里毁形象。他可是著名马叔呢。”
夏惊涛振振有词,说着自己先坏笑起来。
这个消息还是令马政有些激动。四年来,每次在储藏室待着,他都会感到自己身边有个假想陪伴。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与女孩之间有种奇怪相似性。
真想吸口啊!
“咱俩是在起抽第根烟吧?”
没错,华山牌,两毛钱盒。
“给你枕头下藏几根吧,别让王晰发现。”
王晰可能是去做饭。夏惊涛果然塞几根烟在枕头下。
他像是真理在握,得享着什特权:他吃苦头是能够被说出来,而个处长吃苦头却没法说。个快意恩仇,个只能忍气吞声。
可马政坚决不会认可自己“这辈子活得够舒服”。
大致在夏惊涛“吃屎”那个阶段,马政刚刚被分配到机关。最忍无可忍时候,他当众在办公楼楼道里兜头给自己浇盆冷水。实在是没法忍。但还是得忍。浇完自己,再灰溜溜地找来拖布将楼道水拖干净。
和王晰也是分分合合。当年留着短发、少年般美王晰,从来不乏追求者。每次挽回,马政都没有胜利者喜悦,只堆积屡败屡战心酸。
王晰似乎应该有个更好前程,结果只当中学教师。这笔账,似乎也该算在他马政头上。
忽然这想:自己对夏攀那些糟糕念头,潜意识里,是不是含有点儿报复意思呢?
也不对,报复这个词不准确——好像“抗议”更恰切些?
“命名性失语”也是后遗症表现之。看到件物品,能说出它用途,却叫不出名称。更何况指认个无形欲念。
就算是“抗议”吧。这也不能令邪念变得正当啊。还是——脏。
何况,抗议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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