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是叫发声笛吧。住院时，马政就在护士
指导下训练过。它靠哼鸣来练习，嗓子发出延长单音，或者哼哼曲调，让声带振动笛子声膜。失语者
哺乳期王晰奶水充裕，有着地母
般胸襟。哺育结果是，她从此没有
少年身姿，胸部膨胀，怎
看都是个不打折扣女人。
吃小半碗马政就拒绝再吃。瞪眼，“喔，喔”，表示自己受够。
可能完全是出于好奇，夏惊涛将剩下大半碗给吃掉。他竟然能吃得下去，看来真是个差点儿“吃过屎”。
“就不能拌点儿沙拉酱吗？”
边吃边倒是给个不错建议。
喉头空，像是水落石出那大动静。
马政惊悚地发现，手机里儿子那张脸，刀砍斧劈，居然有歹徒雏形。
夏攀只比马讯大半岁吧？
阴暗念头再次滋生。连串打嗝般声音从喉咙里滚出，这其实是忍俊不禁窃笑。好像那种心甘情愿着自,bao自弃愿望又得到次满足。
那时候王晰真美。
夏惊涛喂得挺耐心，侧坐在床边，小口小口地伸勺子过来，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马政心理上安之若素，生理上却还是有些抵触。吞咽也确费劲，每口下去，都感觉是吞回自己喉头。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吃着自己。
王晰手机响起来，是儿子马讯发来视频请求。王晰绕到床头，把手机对准马政。
“老爸安好！”
马讯在手机里做鬼脸。
复杂构成表示惊叹。
“菠菜，西红柿，蒜，大葱，土豆，香蕉，橘子……”
他列数，努力辨认着。
“这些都是高钾食物。”
王晰咬着只苹果说。
“对啊，储藏室冰柜里还有好几罐呢。
去拿罐上来，顺便再抬箱苹果。”
王晰是恍然大悟口气。
“帮你。”
夏惊涛抹着嘴。
临走，王晰又给马政嘴里塞个哨子样东西。
马政将目光移到手机里王晰头像上，是她年轻时照片，只有小拇指甲盖那大，但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马讯出生时候正是夏惊涛跟他妻子离婚时候。马政记得当时夏惊涛陪着自己等在产房外，怀里还抱着夏攀。那场景，真像是对难兄难弟。
眨眼，半辈子就过去。
夏攀没有试着找找自己生母吗？还好，女孩没有继承她父亲基因，单眼皮，高颧骨，眼睛细长，长得不算很漂亮，但也绝对不像个歹徒。
记得产后王晰还给夏攀喂几个月母乳。
“喔。喔。”
“老爸你像个老婴儿啊，太酷！”
“喔……”
“后天回来，机票已经订好。”
“喔！”
“来喂。”
夏惊涛自告奋勇。
王晰咬住苹果，腾出手，将块红色围嘴儿系在马政脖子上。
真猥琐啊！马政揣测着自己此刻模样。倒下后他就没照过镜子，现在他想象自己那张胡子拉碴脸，没准是副面瘫者白痴相吧，五官歪斜，晚上出去都能吓死人。
实际上当然没有这夸张，中风只是令他脸上肌肉有些僵硬。但他愿意将自己想象得骇人听闻，好像那想，就有种可以对人生不再担责如释重负之感。爱谁谁吧！就是这种撂挑子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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