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吗去?”
“去死!”
这样对话,再也不会有。
发声笛在喉咙呼出气流下呜呜咽咽,不是如泣如诉意思,就是些不知所云单调音节。马政在喉咙里说“好啊”,发出声音是“呜呼”。马政在喉咙里说“滚吧”,发出声音是“呼哈”。很妙啊,那种个处长所吃下没法说苦头仿佛就可以这含糊其词地和盘托出。
像是学到个不二法门,马政忽然想和这个世界谈谈。于是起劲儿地吹起嘴里塑料笛子。他知道自己在滔滔不绝地痛陈着什,知道自己在不无委屈地倾诉着什,也欣然于这所有不足为外人道心情都被转化成虫鸣般神秘和无辜哼哼唧唧。
靠它来恢复运用气息打开喉咙发出简单声音能力。
可不就像个儿戏吗?却是为患者发出自然语调做准备。
这种玩意儿还有堆呢,花花绿绿,不是塑料就是硅胶,操作难度递增,低龄儿童玩具样。
薄暮时分,房间里光线暗淡,窗帘依旧贴在天花板上。眼前穿着睡裙王晰是道朦胧剪影,轮廓像只几无弧度花瓶。夏惊涛也是道剪影,但平淡无奇,下子想不出像个什。他们都像是悬浮着。
“你好好吹啊。”
最后,喉咙起伏,呜呜咽咽,暮霭中引动鸣响其实是他记忆里Beyond乐队首歌。那歌词本来内容大致是:回头有群朴素少年,轻轻松松地走远。
2016年4月20日正午
丙申桃月廿日
香榭丽
王晰叮咛。
“好好吹!”
夏惊涛也跟着她学。
两个人就这离开。
此刻,地下那仓库般空旷、宫殿般豪华储藏室,想必夕阳如橘余晖正从窗井投入,在地面打上两块昏黄光斑吧?在夏惊涛眼里,王晰头顶会不会也像团橘色毛球?如果他能够看到王晰白发,会不会也要感慨大家就这无声无息地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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