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不绝后样,脸上洋溢着,是股“可是给说痛快”惬意。都想踹他脚。
所长拍板,让老奎先回去。他却不走,无论如何也要让们把他先关起来。关起来谈何容易!对于这种根本不能批捕案子,你没法把人送进看守所去。留在所里更是不可想象,等于弄来个祖宗,得专门派人伺候着。怎办?急中生智,想到老郭。
段时间没见,师父老郭真瘦成张纸片。他像是飘到所里来,让不禁阵心酸。看到老郭,老奎下子就蔫。刚才他看上去还得意扬扬——好像回光返照,又成当年那个臭名昭著滚刀肉。但老郭只给他递根烟,他就像条老狗似,佝背塌腰地跟着老郭走。他们同消失在派出所门廊前,飘进炽白光里,就像是羽化成仙,遁入虚空当中。
以为这事就算完,至少是可以暂时搁置起来。但过大概有半个月,报纸上居然登出报道,题目是——老浪子昔日卖女,今日终于投案自首。还配照片,老奎在镜头里正说得眉飞色舞。然后就有不明就里群众往所里打电话,义愤填膺地质问们干吗不把这没人性老东西逮起来。所长被搞得恼火,指派专门答复这样质询。好像这事儿是惹出来样。当然更恼火,每天琐事已经够多,还得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普法。同事们也故意逗,接到这种电话,就大呼小叫地喊。
是老奎自己跑到报社爆料。他像是专门要给找事。
这事闹有小半年,被折腾得够呛。后来有天在家休息,中午时老郭给打来电话。他让找辆车,马上到老奎家去。到时候,他们已经等在楼下。两个老头都蹲着抽烟,旁边撂着捆包袱。老郭得病后就戒烟,看出来,这会儿他也就是做做样子。好像不做做这个样子,就不能跟老奎打成片。
上车,才知道这是要把老奎送到养老院去。地方是老郭找,离得也不算远,还在们派出所辖区里。这家养老院是私营,规模不小,据说条件不错,住进去不容易,有老人已经排两年队。天知道老郭是怎搞定。想这事儿,怕是不会像让两根烟那轻而易举。这就是师父。他除跟老奎长得像点儿,俩人之间既不沾亲又不带故。再说,他已经退休,自己还在跟喉癌死磕。
两个老头都不说话。偶尔回头,看到坐在后排他们,居然手拉着手。两只满是老年斑手彼此扣着,像盘根错节枯树根咬合在起。车里有股老年人身上特有怪味儿。这气味还带着颜色,青灰,又泛着点儿苔藓长着毛墨绿。没错,你也可以说那就是死亡味道。
到地方,老奎却不想进去。老郭也不劝他,让跟他在院门口等着,自己蹒跚着进去找人办手续。老奎包袱扔在地上,他屁股坐上去,从口袋里拿出只铝烟盒。这只铝烟盒太熟悉,现在竟然到他手里。铝烟盒里装着烟丝,估计不够他抽几回。也就是说,用这只铝烟盒来装烟丝,实用性不大。它更像是个装饰品或者是纪念物。不知为什,还觉得拿在老奎手里,它也像是个女人用粉饼盒。尽管它算不上太讲究,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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