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得。起码,短期之内,两个人是见不得。见,算不上狭路相逢,可好像会比狭路相逢更让人难以错身。
电脑桌上换台键盘,造型是复古打字机样子。按下,清脆声音和强韧弹起手感让王桐不禁缩手,像是被沸水烫下指尖。“他还是给买回来”这种抱怨情绪压都压不住,王桐吃惊自己对此还是有些愤懑,而且愤懑之中,又多些对自己没来由同情。为这样个键盘,夫妻间发生过分歧。刘奋成看中,淘宝上有美国代购,关税自理,将近三千块。王桐否定。否定理由不而足,太贵,用处不大,乃至“敌人赞成都是们反对”那种态度。
什时候就成“敌人”呢?不知道。这个丈夫,压根不做家务,在她怀孕时候抽烟,嗓子稍微有些疼,都小题大做地要求她请假陪着上医院检查,不顾及她怀着身孕上班,让她买药,还要把药给他送回家……
也许就是这样天天变成“敌人”?
王桐打开电脑。今天回来就是为拷贝文件。能带走那些
>>>PartFour
于是大家可以放心地信口开河。哪个傻瓜会信以为真呢?大家眼睛是雪亮,心情是彼此默契,那就这样吧,既然青春需要被虚构。
可能是重回单身缘故,王桐身心又有些少女时期那种惯常恍惚感。
她跟单位申请休年假,像是要有个专门时间来让自己郑重其事地适应人生角色转换。现在她,有点儿搞不清楚自己算是个什人。单身母亲吗?好像没问题,可她觉得也并不完全和自己感受相匹配。现在令王桐恍惚,说得深刻些,恐怕就是那几条人类亘古困惑——是谁,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离开不过周,曾经被称为“家”所在已经令王桐感到陌生。这并不完全是心理因素作祟,切确是变,说是面目全非也不算过分。
房间突然称得上窗明几净。
进门玄关上,多口不大玻璃鱼缸,小口,鼓腹,粘在上面黑色商标还没有揭掉,水面上浮着朵橙黄色塑料荷花,几条斑斓锦鲤挤在水中。王桐不自觉就去数数,五条,共有五条。它们在鱼缸中显得有些拥挤,你来往,不能算是畅游,还有些摩肩接踵意思,却让这道景观看上去平添股熙熙攘攘热闹劲儿。
抬眼四顾,就看到客厅阳台上新事物。落地窗开着,初秋晨风吹进来,窗帘随之轻舞。飘拂窗帘似乎得到过谁指令,有意在强调着那台摆在它前面机器。是台跑步机,常识足以让王桐眼就看出来,那是台跑步机,但恍惚心还是吃惊不小,发出“居然是台跑步机啊!”这样感叹。
今天是周五,选择今天回来,显然是为避开刘奋成。刘奋成供职公司有着雷打不动周五晨会,这天他必须早早出门,其他时间,身为高管刘奋成不用朝九晚五地赶去打卡。
其实撞见又如何呢?但曾经夫妻还是选择相互避让。在电话里约定周五,两个人可能都有些心照不宣会意。王桐对刘奋成不就是这习惯性体贴吗?要不怎办呢,难不成当她进门时候,喜欢睡懒觉刘奋成要被迫出门跑几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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