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19日凌晨
丙申巧月十七
香榭丽
不太可能再会为他流出黏稠血而动容。
如今,她三十六岁,离婚不到周,曾经家却已经焕然新。
鱼缸,跑步机,机械键盘……
王桐想,刘奋成是故意这做给她看吗?——就像当年,大家都需要虚张声势,否则好像就无法敷衍艰难青春;抑或,这不过又是次新虚张声势?因为既臭且香人间日子终于也在那口巨型鱼缸中熬到头,让人饱尝碰壁滋味,于是,不得不用新假象来蒙蔽什,鼓舞什,好让自己不那泄气。
需要文件全都拷贝下来,王桐拔掉U盘,将它们在电脑上删除,让自己最后丝痕迹也彻底消失在这个虚拟空间里。关机刻,她有些眷恋地凝视电脑上屏保照片。照片上,她和刘奋成那两张被夜市灯火映照着脸,像两碗热气腾腾、倒满红油馄饨。
她起身走向阳台上跑步机,在上面走两步。她并没有打开电源,不过像是给这台机器打上个已经被自己检阅过标记而已。
出门时她不由得又打量番玄关上鱼缸。
透明玻璃,清洁水,塑料荷花,缸底指甲盖大小、用以营造氛围贝壳和瓷做小鸭子。她不禁要惊叹刘奋成这些自己从前毫无所知情趣与耐心,也由衷地喟叹这鱼缸对于世界那厢情愿模拟和复制。它不过是那真实世界泡影——这不免让人想起二十年前那个下午,自己走在大街上那犹如漂流在口巨型鱼缸中感受——它是假,却假得如此天经地义和漂亮,流泻着对于世界满怀正面憧憬之时那种无可指责天真,它是对于不美好抗议和躲避,是颗竭力在撒着谎悲伤而无辜心。它并没有忠于那真实摹本,它在撒谎,却创造性地说出动人谎言。
旁边有小罐鱼食,她捏起小撮投放进去。她听到五条鱼争食发出唼喋。
王桐把串钥匙留在鱼缸边,这也是和刘奋成在电话里沟通好——周五,她将拷走电脑里文件,留下家里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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