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更美味。有些难以接受:“你在德国就吃这个?”他说:“是啊,你知道吗,德国人不吃鸡头鸡爪,很便宜就能买到,然后这样煮着也很好吃。”
陶勇对物质要求向极其简单,从上学到现在完全没有变过。这阵子因为要帮他写书,为配合他时间,不得不暂住在他宿舍。时间在陶勇身上仿佛是停止,他吃穿用度还和上学时样,而早已接受不这种寒碜生活:卫生间淋浴头看就是用多年,水管僵化,水流凶猛,打开龙头水流像条摇头晃脑蛇;床上床单、被子、枕头还是多年前超市货,盖在身上又硬又滑,宿都没睡好。就在对面床陶勇却睡得那般香甜,就想,这家伙真是完全摆脱物质约束,活到种无敌境界。
陶勇是个气场特别强人,虽然个性古怪脾气臭(对外人正好相反),但大家都很喜欢他,有时被他数落几句还挺受用。因为他太坚定,像棵参天大树,根扎得极深,外界风吹雨打根本动不他分毫,和他在起,总会有种莫名安全感。毕业多年,们从二十多岁步步走向不惑之年,岁月洗礼让很多人都变,只有他还像二十来岁样活得那朝气蓬勃。没有他聚会,们聊都是家长里短,生活不易和自迷茫,只要他到场,气氛会瞬间变化——他会对们挨个儿进行灵魂拷问——你在做什?怎样?取得什成果?你喜欢吗?为应对他提问,们不得不再次反省下自己人生价值。不过近年来,他性格柔和很多,也可以接受们这种堕落人生。他说,只要你觉得开心就行。成年人如何能做到开心真是门大学问,每每午夜梦回,总会自怀疑,这是想要人生吗?但也找不到更好答案,这时就会特别羡慕陶勇,觉得他活得最简单、最真实,赤子样投入他事业中,那是来自灵魂充实和幸福。
此次陶勇被伤,真是震动们整个朋友圈,大家完全不相信会是他,直到在网上看到他血淋淋躺在担架上照片,们好多人都崩溃。时间胸口憋闷,眼眶发热,心情极为难受。其实这多年因为他工作忙,们也很少能见面,但他在们心中直没有任何变化,他仿佛活成们内心中那个自己,只要他在,们就还能感受到曾经那份纯真与炽热,而如今他被伤,们有种心底梦被击碎感觉。当即就买去往北京火车票,到火车站得到消息说,因为疫情,陶勇抢救医院根本进不去,让不要来。在火车站大哭,给他打电话直没人接听,给他家人打电话也没人接,心慌得难以自持。整个春节,大家都在微信群里给他祈福,大年初,还有几个朋友冒险开车去个野庙里烧香祝祷。终于,在初六那天,他在群里发三个字:“很好。”大家兴奋极,赶紧追问他状态如何,他直没有回复,想来是他手根本没法打字。又过两天,他才在群里又说个字:“疼。”这时,也看到几篇关于他报道,想着他躺在ICU该有多痛苦、多绝望,眼泪还是止不住,边哭边气呵成为他写下首歌:
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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