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道:“小姨娘出身也很好,不仍有苦事?许多人看起来很好,却并非真如此。敢情在小姨娘眼前,应该无忧无虑?”
徐妙锦吟声,不明意思,究竟是认同还是嗤之?
朱高煦甚至觉得,自己对徐妙锦整个人都不明意思,她至今仿佛仍是个迷。有时
徐妙锦没回应,片刻后却左顾而言它,“高阳王穿这身重甲,恐怕也只有你能穿上罢?”
在家里时王贵也说过。朱高煦便随口重复道:“其实穿起来,也感觉很重很累。”
说话间,随着迈动,那厚实铁片正“叮叮哐哐”发出响声。
难得这清高小姨娘愿意理会他,还主动找话题,朱高煦便多说几句,“有时候行军扎营,为防有敌军袭营、仓促之下来不及披甲,咱们睡觉是不卸甲。每次不卸甲睡觉,几乎都要做噩梦。”
前面那月洞门已经隐隐在望,走前边徐妙锦步子又放慢些,她回过头,抬头看朱高煦脸,轻声问道,“做甚噩梦?”
王妃住院子里,朱高煦上前拜见。徐王妃已不再是北平守卫战中英姿飒爽样子,却变成个千叮万嘱母亲。
朱高煦心存感激,却无母子之情。幸好徐王妃还有别子女,朱高煦也就少些罪恶感。
他最关注人,反而是旁边穿着襦裙小姨娘徐妙锦。
徐妙锦神情正常,情绪平静。但朱高煦仍然忘不那晚上她激动崩溃模样,至今心里仍十分困惑……不知道她遇到什活不下去事。但现在几个月过去,她不是活得好好?
良久之后,朱高煦与母妃已说好阵话,便要告辞。
朱高煦道:“梦见几岁时景象,背着袋东西,从山脚下往山上走。为何会背那些东西,前后都忘,只记得这段,记忆很深。当时很累、很重,但定要背上山去……偶尔歇口气,便觉得在这世上,只要轻松点,就是最快活事。”
其实朱高煦是大概记得前因后果,他说是前世……因为大人农忙,小孩也要帮忙,他背是喂猪红薯藤,不背是要挨打。
徐妙锦听罢不禁驻足,那美目中明亮目光再次从朱高煦脸上拂过。认识那久,朱高煦估摸着,这几年徐妙锦看他次数加起来,还没有今天天多。
虽然那晚她嗔怒地说、别管她死活,但朱高煦现在能明显地感觉出来,徐妙锦态度变化很大……此时目光,竟然不如以前那样冷漠,似乎隐隐藏着某种关心。
“没想到你出身在亲王之家,还能经历那般苦事。”徐妙锦说罢,又缓缓开始往前走。
这时徐妙锦道:“送高阳王出门。”
见徐王妃点头,朱高煦便抱拳道:“有劳小姨娘。”
二人前后从走廊出小院,又沿着路往外走。徐妙锦走前面,时不时转头看朱高煦眼,她脸上依旧冷清,但看朱高煦眼神已大为不同。
时已至晚春初夏,但北平春天去得稍迟,空气中还弥漫着各种花香味儿。人们也穿得薄,朱高煦走在后面,边欣赏着徐妙锦扭动腰身和圆润臀轮廓,边防着她回头看,便假装欣赏树上悠悠飘下粉红花瓣。
沉默好阵,朱高煦主动开口道:“那晚事,信守承诺,没对任何人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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