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王,燕王令诸部向大济河聚拢!”传达军令将士大喊,又下马出示印信。
朱高煦回应道:“遵父王军令!”
这时天色渐晚,朱高煦也不赶路,便下令诸军择地扎营。吃过晚饭后,他立刻来到看押瞿能父子帐篷。
朱高煦亲自挑开瞿能衣衫,观察伤口,松口气道:“天气渐暖,瞿将军伤口尚未恶化,应该没什大碍。这种皮外伤虽不会伤筋动骨,却最怕化脓。”
“高阳王……”瞿能疑惑地看着他。
“你别太小人得志,看怎给你算秋后账!”李景隆骂道。
他怒不可遏,这时身边人忙拽住他,说道:“李公,前方全部崩,赶紧走罢!”
中军诸将士很快便裹挟着李景隆,纷纷调转马头奔走。旗帜、战车、火炮……以及各种辎重全部丢弃,官军大片崩溃。
无数人马沿着白沟河,在尘土飞扬原野上涌动,仿佛遭受大自然灾害后成群迁徙兽群。
平原上再度上演恢弘壮阔、却混乱异常场面。不知有多少人马在这片土地上奔跑,被杀。惨叫人在风声、马蹄轰鸣声中连朵浪花也激不起,生命顷刻消失在巨浪之中,变成具具狼藉尸体。
旷野上烟雾弥漫,滚滚尘土砂石夹杂着草木灰、硝烟、杂物,仿佛浑浊洪水席卷而来!那成群狂奔步兵便如河岸堤坝,正在轰然崩塌!
战场已经失去控制,天地之间好似山崩地裂……就在这时,“咔嚓”声响,李景隆抬头看,高高帅旗被风吹折!
“为甚?为甚!”李景隆鬓发凌乱,张开双臂在狂风中嘶声裂肺地大喊。
身边将士纷纷劝说,这次真该跑!
李景隆面目扭曲,脸色苍白,恼羞地大吼:“燕逆被前后夹击,已经败!为甚,谁刮风?”他几乎哭出来,伸手抓住个将领,拼命摇着那汉子:“这回不怪,真不怪,燕逆本来已被击败!”
朱高煦微笑道:“去年从京师逃跑,在涿州被令公子阻击
天空片阴霾,尘雾笼罩天地,许多官军人马不辫方向,被裹挟到白沟河河湾,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不知多少人被挤进河水里。
身披盔甲官军将士在河水里扑腾,将河水也搅得浑浊不堪,眼望去,河面就仿佛正在起网水面、密集鱼在奋力挣扎,河水也似乎沸腾。
……官军大量步骑不分昼夜,乱哄哄地向南逃命,路上死伤不计其数,到处都是尸体。李景隆先到达德州,收拢部分人马,但听到燕师旋即追到,马上又带着剩下人继续往南跑。
数日之后,山东布政使司派人到大济河上接应官军,搭浮桥,官军残部这才直接溃退到山东境内,奔入济南城。
……
那汉子却冷冷道:“李公若早早给瞿都督增调援军,还用等着刮风?”
李景隆听罢愣下,定睛看,原来面前人是盛庸。李景隆顿时神情复杂道:“盛庸!你不是直在身边说,曹国公英明、曹国公用兵如神?”
盛庸道:“李公两度丧师,您以为还有第三次机会?李公,您彻底完!末将何必再说那些违心话?”
“你……”李景隆指着盛庸,脸色通红,“你这无耻小人!”
盛庸脸冷意:“非也,这是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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