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靳石头。”朱高煦露出
个勉强
笑容，“你还没死！”
靳石头扬起黑乎乎全是污垢脸，“王爷，俺们要打到啥时候？”
朱高煦沉吟片刻，心里琢磨、燕王还没决定继续攻不攻，现在又在战场上，他不能当着士兵们面，张口乱说话。于是他便说道：“应该快打下济南城
，有新方略，但暂时还不能说。”
朱高煦绕城转圈、到处都是差不多景象，便在原地停留会儿，随口又问靳石头，“升官
？”
靳石头不断摇
人们推着独轮车、抬着担架，把伤兵往回带。溃退之中，四处传来伤兵嚎叫、呻吟。许多人涌进寨门，乱糟糟地坐到藩篱后面，有人在哀叹，有人在喊叫：“去叫人，把伤都弄进营里去。”
“啊……”不远处传来声惨叫。只见两个士卒正在给个伤兵脱盔甲衣衫，那伤兵左臂、左腿上黑糊糊片，股烧焦肉味夹杂着沥青臭味扑面而来。
个士卒道：“兄弟，你这烫伤太多，好不，要不来个痛快？”
那伤兵只顾嚎叫。
士卒又劝道：“俺上个月就见过这种伤，那兄弟身上烂得长蛆哩！死又死不，最后连饭都吃不下，活活饿死。天天等着等死，太惨！”
先是盛庸率军夜袭城外大营，后有铁铉诈降，燕王也反复派人劝降……切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隔着道厚实高大城墙，彼此在济南城硬拼。
为防官军出城反击，济南城外修筑道工事，有藩篱壕沟，修筑在炮弹射程之外。朱高煦便骑着马在藩篱后面巡视战场，坚决不过壕沟。
“杀！杀……”城墙下大火冲天，许多士卒拿着盾、推着云梯，正呐喊着向城墙涌去。空中浓烟弥漫，有白色硝烟，还有猛火油燃烧黑烟。
火箭在烟雾中星星点点，仿佛暮色中萤火虫，比除夕之夜烟花还要绚烂。更有回回炮投掷陶瓷大藜蒺，里面塞大爆竹，到处都在爆炸，瓷片碎片四面飞溅。
“轰轰轰……”城墙上下火炮轰鸣，火铳密集地闪烁。
伤兵边摇头边哭道：“俺不想死，救救俺……”
朱高煦句话也说不出来，骑马赶紧离开此地。确实太惨，他又无能为力。
不会儿，朱高煦忽然看见藩篱后个面熟人，回想会儿。那坐着士卒抬起头来，先喊道：“高阳王……”
“石头……什石头？”朱高煦指着他。
年轻士卒挣扎着站起来：“小叫靳石头。”
朱高煦感觉自己耳朵“嗡嗡嗡”地响。天地间枪炮齐鸣，他有种身临抗战电视剧里错觉，好像早已进入热兵器时代。
围攻济南城已经两个多月，除制造无数尸体，基本看不到什成效。尽管燕王善战，也无法脱离时代局限。
朱高煦想到影视里常见炸药包炸碉堡，现在有火药，埋到地下密封还是有威力……然而，需要火药量会很多很多；济南城墙可是比碉堡坚固多，虽然没有水泥，但十几米厚夯土不是二般炸弹能炸开。
燕王到现在真正控制只有北平周围几个府，也没听说哪里有大量硝石矿，要弄到那多火药恐怕不容易。
就在这时，藩篱外浓烟深处，许多士卒乱糟糟地调头回来，显然又是攻击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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