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徐公说得好!”方孝孺顿时赞道。
徐辉祖道:“俺便寻思,方博士若以此做局,用个离间计,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成效。”
方孝孺饶有兴致地看着徐辉祖。
徐辉祖沉吟片刻,便又道:“这离间计也简单,方博士说与圣上听……写封信送给燕王世子,再将消息透露给宦官黄俨,然后便可以看好戏。”
“黄俨?”方孝孺微微有点茫然。
徐辉祖遂走上前去,从大门被迎进府邸。
二人路走向厅堂,后面跟着个侏儒,徐辉祖开始还以为是个童子,好奇回头看眼,才发现别人嘴上都长浅浅胡须,脑袋也比孩童大。
方孝孺见状,说道:“这是下官养子。多年前乡里发瘟疫,他父母都去世,下官便收留在身边,取个名字叫方忠义,在家闲时,便教些经书让他识点大义。”
“原来如此,方博士宅心仁厚。”徐辉祖立刻恭维道。
俩人又相互推拒番,终于分左右入座。
在前线主战,这场战事,朝廷赢面就很大。
徐辉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立功,自己什都捞不着!
虽然徐家已贵为国公,但徐辉祖自觉身本事,多少有点不得志寂寞;在这种要紧关头被排斥在外,又有点家道下行危感,毕竟朝天子朝臣、徐家若光靠父辈光辉是无法稳住地位。
于是他想和盛庸样,也该审时度势。
恬着脸去找黄子澄?徐辉祖实在拉不下脸,但他和方孝孺没什过节,倒是可以试试。
徐辉祖恍然道:“因燕逆本是俺家亲戚,俺知道不少事。那黄俨很早便是燕王身边心腹宦官,后来服侍高燧去。黄俨与世子有过节,内情俺不甚清楚,大致是世子厌恶鄙视阉人,曾恶言辱骂过黄俨。”
方孝孺听得频频点头,若有所思。他想想,便皱眉道:“只怕难以凑效,世子是燕王之嫡长子,没什理由投降朝廷,燕王也不会信。”
“那就要看信中写什内容。”徐辉祖道。
“哦?”方孝孺顿时侧目。
徐辉祖伸下脖子,够过去小声
待奴仆送上茶来,方孝孺便挥手屏退左右,只让那侏儒站在门口,显然是心腹,不用担心。
“魏国公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必有要事而来?”方孝孺微笑道。
徐辉祖沉吟片刻,便欠欠身,沉声道,“俺陆续听到些消息,燕王诸子似乎有争斗,麾下文武也在陆续分站两边。”
方孝孺不动声色道:“徐公是三位王子亲舅,这样……”
徐辉祖趁机恬着脸道:“连方博士养子也识得大义,况俺食朝廷俸禄多年?先是忠君,然后才是顾亲,这点道理俺还是明白。”
只是想到徐家贵为国公、先父是供在城隍庙里被天下人膜拜神,自己居然要去讨好个儒生,徐辉祖只觉脸上绯红,走到方府门口,依然迈不动腿。
就在这时,角门“嘎吱”声开,身穿布袍方孝孺站在门口看眼,立刻说道:“来人,开大门!”
方孝孺随即也走出角门,抱拳道:“魏国公既然来,快请里边坐。”
事已至此,徐辉祖无法犹豫,他脸上发烫,强笑道:“叨扰,叨扰!”
“哪里哪里。”方孝孺道,“魏国公大驾光临,实在蓬荜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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