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老杜开口道，“侬进屋去。”
杜千蕊马上躲进
墙之隔
卧房，赶紧将门闩住。
外面传来爹吆喝，“婆娘，恰水都冇得，快端水来！”
接着又有母亲“叽里咕噜”说话声，她说话不敢太大声，隔着墙便听不太清楚。没会儿，传来爹怒气腾腾骂声，“饿给大妹找好归宿！勒
大啦，养家里头干甚？”
然后又是母亲模糊不清说话声。爹又说道：“饿晓得，犁田几文钱？饿不是在想法，李掌柜给钱，饿还债，剩几个请人。”
样子，“京城官话！可以，老杜啊，侬这姑娘上得台面哟。饿很中意，开个价罢。”
“甚？”杜千蕊刚想转身回房，立刻又站定，她转过身来，身体也在微微发颤，脸色顿时苍白，“爹，你又要卖
第二回？”
李掌柜不等老杜开口，马上就利索地说道，“杜姑娘耶！侬要有自知之明，侬爹爹哩，也是为侬好。侬想嫁个何地人？乡下勒个些泥腿子，侬往后和你姆妈样！回去做娼，终不是长久哩。”
“不是娼！”杜千蕊气道。
竟然爹爹面，鄙夷母亲过得不好，不分青红皂白就侮辱她是娼妓……但爹却面无表情。杜千蕊顿时觉得，就算忍着反感，跟李掌柜，也不会啥好日子过！
杜千蕊扑倒在粗糙被子上，将头蒙在里面，忍不住大哭起来。为防被人听见，她捂得很紧。很快就透不过气，她只好忍住哭声，敞开被子透口气。
她呆呆地坐在床边上，周围片漆黑。这种噩梦般日子是天接天……她似乎从来都很倒霉，但这回被卖之后，那样日子似乎是没有尽头。
老杜声音道：“李掌柜是开当铺，妹头呢给他做妾，吃香喝辣。侬冇嫌弃。”
难怪爹认识，稍微值钱东西，估计就是到李掌柜铺子里当。
李掌柜立刻接过话头，“妹那些物什，都在饿铺子里头，侬跟走，那些物什都还予侬。”
杜千蕊暗自呼出口气，“有点风寒，实在支撑不住，让回房歇罢。”
“风寒要吃药！”李掌柜本正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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