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为谨慎起见,尽量少在外面露面,晚饭也只叫郑和买提进客栈房间吃。郑和几乎从未来过京师,在此地无人认识,却又在燕王府学得口官话,他活动起来更加稳妥。
黄昏时分,又有客栈奴仆提热水敲门,供上房客官沐浴更衣。
朱高煦站在外面窗户边
此地到京师已不到千里,行人坐车走驿道果然快,每日赶路,又过六七天时间就到应天府地面。
……他们在江东门外,先找家客栈落脚。
朱高煦声称与杜千蕊是夫妇,便与她住同间屋。方安顿好,他便叫郑和等人到房里议事。
几个人进来时,先把房门闩上。朱高煦正站在后窗旁边,从这里正好看见巍峨江东门城楼,只要进城门就是京城……此时局势紧张,他心里多少有点担忧。
朱高煦转过身来,将窗户也关上,便开口沉声道:“以在京师经历,进出城门从未被查过,守门官军般只查可疑之人。照理咱们此番进京是不会有差错,但此时北边在交战,京师便会防范*谍。咱们不可大意,必得事先准备周全……‘郑忠’?”
来。因为这种地方上巡检,主要是查私盐。
“干甚?”绿袍官儿问道。
朱高煦先从马车上走下来,抱拳道:“回大人话,草民乃应天府人士,到江西访亲,见岳丈岳母。”
那小官听见朱高煦称他大人,脸十分受用样子,上下打量朱高煦番。朱高煦穿着质地上等棉布青袍,腰间挂着玉佩,打扮就是家境殷实人……小官吏般不会防有钱人,在他们眼里,作*犯科坏人都是些走投无路流民。
“有路引?”巡检问道。
王斌等人都侧目望向郑和。郑和便低声道:“接应咱们人是玄奘寺和尚,法号庆元。庆元在离玄奘寺不远鸡笼山有处宅子,地契写主人叫钟斌,其实世间并无此人,庆元只是声称宅子主人在浙江布政使司那边做买卖。
若被人盘问,咱们就说住在鸡笼山。伪造应天府路引便不能拿出来,在京师容易被识破,而钟斌此人姓名住址经得起查。”
朱高煦点头道:“如此来,咱们身份便稍微经得起推敲。今日不进城,先在客栈沐浴更衣,免得风尘仆仆模样被人怀疑。”
接应人是个和尚,朱高煦猜测有可能是姚广孝人。但此事事关重大,朱高煦和姚广孝在对付朝廷事儿上,是没有矛盾……加上驸马王宁已被朝廷密探查出*谍罪状,现在诏狱之中,朱高煦不敢找王宁儿子王贞亮;需要人接应只能找燕王安排*谍庆元和尚。
商议罢,郑和等三人便告辞回房。
朱高煦立刻拿出份伪造应天府官府路引,双手递上去。巡检从信封里抽出来瞧番,又递还过来。
这应天府路引虽是伪造,但完全可以以假乱真,这瞧根本无法甄别……唯能查出伪造法子,是到应天府官府去核对。
朱高煦有恃无恐,当即又问道:“贱内在车上,是否要草民叫她下来,让军爷们检查马车?”
那巡检看他眼,“罢!尔等在道路上多加小心。”
朱高煦道谢,重新走进马车,拍下车厢木板,前面王斌便“啪”地在空中甩出声鞭声,马车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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