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忽然转身道:“景御史是不是想刺杀父皇!”
妙锦神色变,脸上抹着粉也显得十分苍白,但她还端坐在那里,举止并不慌张,果然有大家闺秀底子。
她怔良久,才摇头道:“不知道,说不上来……”
朱高煦面有怒色,“人各有志,景御史不愿做贰臣,以愚忠为信念,都是理解。但他若干那等无益之傻事,自己死不算,必会连累家眷甚至九族、同乡!
不久前进京,住地方是连楹府邸。连楹便是在金川门公然拿兵器冲向父皇监察御史,马上他全家就完!跟你说,进连府时,士卒们还在冲洗血迹,不知在府上就被杀多少人!”
俩人沉默会儿,朱高煦便开口道:“这院子里东西很久没使用,无法沏茶。”
“不用。”妙锦轻声道。她副心事重重样子,神情和气色都不好,声音还有点奇怪,不过却打扮得很精致。
她顿顿便抬起头道,“今日前来,是来与高阳王道别。”
“道别?你要去何处?”朱高煦皱眉道。
妙锦眉宇间藏着忧愁,却微笑着摇头,副欲言又止模样。
来,这里确实没人来过,地上积满灰尘,只留下他刚刚走过脚印。
朱高煦找到块干得发硬布巾,随意擦番堂屋里桌凳。
就在这时,院门响起“笃笃”敲门声音。朱高煦快步走出去,打开房门看,见妙锦身袄裙,小臂上挽着件灰布道袍站在门口。
“请进。”朱高煦道,然后伸出头看两眼,将院门闩上。
妙锦声音道:“还以为高阳王不来。后来见到那扇窗敞开,便猜测你来,就过来瞧瞧……”
妙锦抿下朱唇,身上没动,只有睫
朱高煦顿时甚心思都没,沉吟许久,皱眉道:“你爹……”
妙锦点点头:“父亲事,圣上并不知道。不过高阳王是知道,去年就与你说。”
朱高煦站起来,在堂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在京师时,便认为他不会那轻易投降,觉得十分蹊跷!”
妙锦声音传来,朱高煦便转头看着她。他习惯和古人有区别,古人不爱正视别人脸、认为不够谦虚,但朱高煦习惯性地觉得,他人说话时看着,反而是种礼貌,表示自己用心在听。
妙锦道:“洪武时,建文君便对家父有救命之恩。很明白父亲是什样人,他很看重名声气节。出来后,听说家父在京师迎新君,便情知不好。”
朱高煦转过身来,见妙锦身子绷着、有点紧张,便不动声色地往屋子里带,她果然没多想就跟上来。
他边走边道,“只要答应事,迟点也总是会到场。”
“高阳王没来得及答应哩。”妙锦抬起头看他眼。她心思和记忆都很细腻。
朱高煦这时才有心观察妙锦打扮,她脸上施层淡粉,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其实根本是不必要,妙锦皮肤长得雪白光滑,涂粉简直是多此举,此时粉黛也完全比不上后世那细。她眉毛修过、还画过,显得更加修长,衬得那双眼角上挑杏眼愈发有媚色。
妙锦进堂屋,将手里粗布灰袍放在条凳上,便轻轻坐上去。居然是去年被绑架之前坐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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