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姬不迎合,但她倒没觉得哥哥说错。确实得人家恩,能当没发生过?
“高阳王还不信任。”姚姬总算说话,“除府上发生事,几乎无所知。”
姚和尚听罢沉声骂道:“那厮实在无耻,先把妹妹睡,却还那样对你!”他愤愤会儿,又问,“高阳王偷偷出去过?”
姚姬沉默片刻,她确实知道有次朱高煦连续两天不在王府、而且拿杜千蕊做掩护,鬼鬼祟祟肯定去做甚见不得人事。
“没有。”姚姬忽然说出两个字,连她自己也有点诧异,“他白天常出门,但从没有带过。”
午后,院子里进来个年轻后生,正是姚姬哥哥姚芳、人称姚和尚。
几个月没见过面,姚和尚进来什也没问,只是皱眉道:“二妹要与碰头,怎会到这里来?那高阳王知道这个地方!”
姚姬不理他抱怨,只是看他眼。她哥哥五官端正,长双大眼,表情十分严肃,那脸上神情与他年纪有点不相称。
屋子里桌子上全是灰,姚和尚提下茶壶,便又放下。
“去给你烧水。”姚姬道。
天空雾沉沉,团团黑云在缓缓地涌动。虽然没有阳光,却非常闷热。
鸡鸣寺开在香烛街铺面,仍旧在做生意。姚姬透过帷帽前面纱巾,看会儿那熟悉铺面,又踱步走向巷子。
在巷口,她站在个特定地方,恍惚之中仿佛看见个高壮后生、抱着只猫站在那里,他目光炙热、好像有形东西轻轻抚到她脸上。姚姬伸出手触碰时,那人已消失不见。
她似乎有几个地方可去,却又似乎不知去哪。这种感觉,便如她徘徊心绪。
……姚姬不愿再为姚广孝卖力,因为那些大事成与不成与她无关、她更不在意;继续下去,就算能成全所谓大事,对她又有什意思?
姚和尚脸失望,又道:“得再提醒你,万勿怀上孩儿。不然叔公
姚和尚摆手道:“算!没有开水就别折腾啦。问你,那高阳王最近有甚动静?”
“成亲。”
姚和尚听罢眉头皱,年纪轻轻眉间就有两道竖纹,“当年咱们家遭灭顶之灾,要不是叔公出手相救,你兄妹能有今天?做人要知恩,叔公不是咱们父母、却像父母样把咱们养大。连这点是非都不明白,如何为人?”
不料姚姬冷冷,根本没有谦逊受教样子。
口个叔公,难道远房叔公、比亲妹妹还要重要?可惜看起来真是这样,叔公能给哥哥官位俸禄、权势地位,妹妹能给他甚?
她想摆脱控制,却又不想出卖姚广孝。就算儿时过得不好,但若没有姚广孝出手相救、并出钱抚养,姚姬觉得自己会更惨。她并非没有念着恩。
……姚姬也不想出卖朱高煦,在某瞬间,她甚至觉得朱高煦比姚广孝更可靠。但姚姬明白,她做得再好也不能和郭氏相提并论;而且当有天、她真实身份被朱高煦知道,又该如何自处?
这时姚姬走进巷子,走进里面那座宅邸。
上楼阁,便能看见鸡鸣寺西门。
在阁楼上徘徊,她有时候好像看到另个自己在寺庙西门做着琐事;有时候她又好像变成朱高煦,正长时间地看着鸡鸣寺西门那个小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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