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海等人马上站起来,走上前来,侯海迫不及待地先接过张纸看,又递给旁边王斌。
那是份沐府西边、榕树街据点奏报,有个中年妇人,三天内两次进出街道东面座宅邸。
“王爷恕罪,下官以为那妇人只是个奴婢;守御所*谍无事可报、才写来交差,这等琐事不敢烦扰王爷……”侯海忙道。
朱高煦看他眼,说道:“无论甚事,都是这般琐事组成。咱们不能只靠猜、或者任凭别人怎说。”
侯海和王斌起拜道:“下官(末将)疏忽。”
他“望亲”许久,在几个宦官面前叹声“不知父皇母后身体可好”,然后就下楼去。
望亲楼下站着两排宦官宫女,朱高煦挥手道:“你们都散,黄狗跟去前殿。”
“是,王爷。”众人弯腰答道。
黄狗抱着拂尘道:“王爷要奴婢备辇车?”
“走过去。”朱高煦下令道。战争结束后他就有点缺乏运动,身肌肉不锻炼更容易发胖。
走上汉王府东北边望亲楼,朱高煦望着东北京师方向,却不可能看见京师。
他目光越过远处昆明城墙,向清澈天边眺望,只能隐隐看见遥远山影。那山影,或许是凤凰山。
天边被山脉影子挡住,唯有这时、他才能感受到西南边陲闭塞。
依大明礼制,亲王府修建这座望亲楼,是为朱家子弟思念远在京师皇帝和宗亲。
然而朱高煦站在这里,既不太思念父母、也不想兄弟姐妹,他只念着妙锦。大明朝他打心眼里关心人、大多都已跟着来云南府,除妙锦。
朱高煦不动声色道:“通常出府采购都是汉子。咱们汉王府上妇人,会经常进出王府吗?”
二人恍然,这时才脸敬佩地望着朱高煦。
朱高煦便指着那张纸道:“派出权勇队人手,把这妇人底细摸清楚,究竟是不是沐府上奴婢。”
这王府只是照寻常亲王府规格修建,确实大,周长据说超过三里。朱高煦走到端礼门附近时,出身汗。
来到端礼门西侧守御所衙署内,里面有十几个将士留守,他们都上来见礼。朱高煦到里面公座坐下,径直叫人把最近几天所有奏报都拿上来。
不多时,王斌、侯海也进来拜见。他们个是指挥使、个是典仗,除守御所差事,都有各自衙署。
朱高煦和气地叫他们找地方坐,继续看着桌子上卷宗。
许久后,朱高煦忽然抬起头道:“沐府西据点这份奏报,为何没人呈报给看?”
王贵等人离开云南已近月,此时应该快到京师吧?小队人马赶路速度,比几万人行军快得多;只要穿过贵州山区,大多数驿道都可以骑马、日行数百里。
……黄狗等几个宦官默默地侍立在朱高煦身后,因为朱高煦正扶着栏杆、在那里发怔,没人敢打搅他。
独自站在高处,他想不少事儿。
很久以前他曾是个愤青,藏在内心愤怒无法排解,怪整个社会,整天愤世嫉俗。然后做任何事都没有耐心、粗心又易怒,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自己;各种欲望无法满足,寄希望于干件大事,夜,bao富。好在人总会成长。
这时,朱高煦决定暂时不惊动沈徐氏,先耐住性子,把事儿摸清楚再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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