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当然记得,她还记得自己也是鼓足勇气,还在最初闹过不少笑话,甚至发誓赚到钱马上停手,再也不出门干这样又苦又累又丢人勾当。
可后来她喜欢上自己赚钱感觉,那种不用再坐以待毙,可以自己去改变什滋味,那种说话逐渐被人重视,父亲叫上两个哥哥谈话同时也会叫上自己滋味,别提有多痛快。
她甚至奇怪过,为什在那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自己去拼去搏,远远比呆在后院发愁日后能不能嫁个好夫家要踏实千倍万倍!
皇后想着想着,突然有些明白顾浮为什要和自己说这样话,甚至隐隐察觉到顾浮意图。
可她不敢确定,于是她出声询问,但不知为何声音略有些嘶哑:“你想做什?”
皇后微微愣,随即勾起抹浅笑,可眼底却看不见笑意:“如今说这些又有什用呢。”
顾浮没有就此打住这个话题,而是接着问她:“那娘娘会为感到不甘心吗?”
皇后差点以为顾浮知道国师对她有意,顿片刻才道:“会。”
皇后不确定自己是否不甘心,因为她对皇帝有感情,而且过去这多年,她便是再傻,也不会把“不甘心”三个字说出口,但若是对顾浮事情,她确实不甘心。
因为国师和皇帝不同,皇后至今都摸不透国师到底是怎样个人,也无法确定顾浮嫁给他能否像自己样有个好结局。
色宽袖滑落至臂弯,露出系着五彩长命缕手腕,以及内侧雪白、外侧爬着两条狰狞疤痕小臂。
她思忖小半会儿,又欣赏小半会儿傅砚看着自己模样,然后才道:“唔……从没和旁人说过,你听别觉得异想天开。”
傅砚彻底转向顾浮,坐姿端正:“你说。”
顾浮边将他此刻模样记住,打算回去就画下来,边回道:“不想从牢笼里出去,想从里面,把牢笼给锯。”
顾浮没有图好听用“砸”“毁”这样爽快字眼,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件容易事情。
“什都做不。”顾浮回答十分干脆:“也不觉得自己有本事改变这个世道,但觉得,让些姑娘学会旁人不让她们学东西,让她们在想要选择时候拥有
顾浮不知道皇后想法,而是接着问她:“娘娘可知道,为什们只能不甘心?”
这回顾浮没等皇后自己去想,就给出答案:“因为们声音实在是太小,和们样人,全京城都未必能找出十个来。”
皇后时没懂顾浮想说什,但因顾浮语速适中,吐字也清晰,她忍不住跟着顾浮思路想下去——
顾浮接连问道:“为什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女子天生就喜欢依附男人?那你又算什?”
“娘娘,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会想要出门做生意吗?”顾浮问完这句,终于停下,给皇后安静思考时间。
无法蹴而就,只能徐徐图之。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打算改变自己想法——
“再厉害,也不过是女扮男装跑去从军,偷来世人眼中本不该属于五年,所以希望:若再有像样姑娘,她们可以不必跟样活得这狼狈,这不甘心。”
……
“娘娘会不甘心吗?”那天在宫里,顾浮这样问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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