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生坐在他小腿上,用膝盖和手将他手臂向上钳住。
另个男生就是住在对面加油站旁艾瑞克,他高声大叫,指示同伴抓牢,不要让人给跑。听起来就像马在嘶吼样。
拉斯穆斯还有力气,他努力想挣脱,但身上所有衣服使他难以活动自如,根本就是行动迟缓。坐在他小腿上男生坐得可安稳呢。
艾瑞克继续高声嘶叫,仿佛自己是指挥官。
“涂他!该死,涂他!”
他叹口气。
“才不在乎他们。”
“你们好歹同班九年哪!”妈妈近乎绝望地叫道。
这些年来,住在对面童年玩伴看到他,唯反应就是视而不见,转身离开。做人还真是失败。
车内片沉默。爸爸感觉到他应该说点什。
德盖上后车厢,向对面那些年轻人瞧眼,然后平静地坐上驾驶座。
“们要上路。”
三人静静地坐在车内,车子缓缓开过科彭。
拉斯穆斯坐在后座,向外瞧着他们经过房屋、商店、工厂。科彭小镇机械加工厂、制鞋厂、尼纳斯加油站,他就读小学、希尔尼中学,还有科彭商店——里面有全世界最丑牛仔裤与童装出售。
他们开过五金行、维德玛文具店、爱丝崔德女性发廊、广播电台,前方有制作安装电车站牌公司、合作银行、ICA超市、省立信托银行,还有图书馆。图书馆地下室有提供牧师讲道青少年活动中心,在整个科彭镇,拉斯穆斯最讨厌就是这个地方。
另个男生弄来堆雪,打算埋住他,大片地抹在他脸上,塞进他毛衣,甚至塞进他胸口。尖锐雪块猛刺着他脸颊。
冰冷,干燥,尖锐。
又个男生弄来堆沾新鲜狗尿雪,整堆金黄色雪。他们不只把雪涂在他脸上,甚至掰开他嘴巴,把雪塞到他嘴里。
个老师站在教职员休息室窗前,半掩在窗帘后方,抽着
“唉,拉斯穆斯是好孩子啊。”他说。
“把他抓起来!”
操场上传来声大吼。在冰雪严冬中,穿着连身运动衣与靴子,戴着套头帽与手套,简直举步维艰,根本难以在雪中跑动。他心脏就在包覆住肋骨毛衣、羊毛衫和运动衣下剧烈搏动着。
他在冒汗。
拉斯穆斯遭到同学围剿,被追上,然后被撂倒在地。阳光只敢从灰蒙蒙天空中微微露脸,像个胆小目击证人。枯干树枝上空无物。操场上满布着被铲雪机堆起难看褐色雪堆。
他们开过大众超市、壳牌石油加油站、法格兰时装店、社区活动中心和老总咖啡厅。咖啡厅去年才换过老板,新老板娶个菲律宾女人,因而顺理成章改名为“菲律宾咖啡厅”。从菲律宾咖啡厅可以瞥见栋旧厂房,爸爸哈拉德就在那儿为法兰克·达尔贝里股份公司工作,直到该公司于1973年破产。之后,他就担任诺尔玛军火公司位于欧莫佛斯装载工厂厂长,直到现在。
他们开过火车站、国民健保局办公室、邮局、维姆兰银行、老邻居霍格任职药店以及妈妈任职外科诊所。
他们开过镇上所有建筑物。他想,这是最后次,他不会再回来。
即使他知道,他圣诞节前还是要回来。
“他们总该打个招呼吧。”妈妈还在唠叨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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