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想到
句话：“
是头自愿受屠宰
公牛。”
他知道自己曾在《圣经》段落中读过这句话。
附近突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笑声。
就是在嘲笑他。
就是那个人，那个头发漂白男人。
“你知道你是同性恋吧？不是吗？”
你知道你是同性恋吧？不是吗？
本杰明离开公寓，夜景依旧，寒冷，深秋，街道，人行道，切如往常。但他变
，彻彻底底变。
张磨损海报贴在电箱上。本杰明发现那是欧洲工党海报，上面有首相奥洛夫·帕尔梅被涂鸦过画像，内容指控现任瑞典首相过去曾是KGB特务。帕尔梅看起来就像魔鬼。
本杰明打个冷战。
“好，过几天会再来访。”
对方不在乎地耸耸肩。
“请便！”他用英文说，“再会啦！”
漂成白发男子挥挥手，关上门。本杰明已经转身朝楼梯走去，就在这时，门又开，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他转回身去，礼貌表情中带着几许疑惑。
他又见到那滑稽微笑，那看透人心深邃眼神。
对方似乎又想到件事，深深吸口气。
“你真应该在圣诞夜来这里瞧瞧！到时候会有堆有趣又好玩家伙在这里庆祝。你不应该只是到处跑来跑去，辈子都没庆祝过圣诞节！”
出门口，准备要下楼梯时，本杰明才找回他平时作为耶和华见证人贯镇定。
危机似乎已经解除。
只要出门口，就可以回到他所习惯状况，他经历过无数次、驾轻就熟、如指掌状况。
他就是撒旦。
而是头自愿受屠宰公牛。
该怎
办？借着祷告，把所有顾虑、所有烦忧都丢给耶和华，然后相信他真在乎？
这是他在《青年问答集：正解》关于不正常性行为章节中所读到解释。他读过这段，不下千万遍。他将
他拖着虚弱双腿，缓缓走向马利亚广场。刚刚发生事还在脑中挥之不去。
天气已相当寒冷，他却选择在公园里张长椅上坐下。面前就是广场大型雕像，个男人正与恶兽作生死搏斗，那人就是北欧神话里雷神索尔，正努力用锤子压制住海蛇。耶和华也曾和头叫利维坦大海怪搏斗过，目是在混乱中建立新秩序，抵抗诱使人们步向堕落与毁灭恶势力。
本杰明瞧着自己颤抖不已双手。他打开膝上公文包，却又不知道为什，只好呆望着它。
他到底在找什？他究竟想干吗？
也许，他想为刚才会面做点笔记？他想写什？要用什缩写代号才好？
“最后件事，朋友。怕自己忘记，想提醒你……”
“……嗯？”
本杰明困惑不已，老半天才挤出这个字来。
陌生人扮个鬼脸，对于自己想说话是否合适或恰当，显得有点迟疑。然后，他好像心横，不管三七二十似，直接把话说出口。
这是个事实。不是个问题。
他又找回那拘谨微笑，仿佛这微笑能为他在和对方谈话时增加几许优势。
“谢谢您，您人真好。会好好想想。”
开什玩笑，他当然不会真把这种邀请放在心上。
但这也是当下最得体、最有弹性说辞。
他又向后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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