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着冰激凌和薄煎饼,他平时最喜爱两样食物。他生活变得支离破碎,他却还在吃这些东西,让这切更显得讽刺、哀戚。
莱恩满嘴塞着已经索然无味薄煎饼,他感到悲从中来。
火车
丽莎每天上班时间是上午9点到下午1点,休息四个小时,再从傍晚5点工作到晚上8点。想要接听或拨打电话人必须配合总机开放时间,而且很显然地,丽莎定窃听每通电话。她就像耶稣基督样,是每段对话“沉默听者”。
学校结业式后隔天早上,他们如往常,准备动身前往芮索岛。但这次妈妈命令莱恩,把他所有衣服都打包带上——冬季大衣、毛线帽、手套,通通带着!还有他书、课本,还要用大箱子打包他乐高玩具。
往年他们从没带这多东西,但她又不跟他解释,为何这次要带上堆行李。行李实在太多,重到他们没法自己搬,启程那天早上还得特别早起赶到车站,寄送打包完毕行李。
妈妈向他说明,这个叫“托运”。
他们要将行李“托运”。莱恩非常喜欢他新学到这个词,不只反复高声念好多遍,还把这个词直接写进练习簿。他心想,定要记清楚,搞不好学校老师上课抽考拼写,就会考到这个词。
。
保护需要被保护人、事、物。
他躺在床上,等着他们破门而入,用吗啡将他麻醉。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对门做些什?他猜想他们可能请锁匠,可能直接用斧头把门劈开,或者拧开接缝处螺丝,然后将门钩上?总之,他真不知道他们会怎做。
但是,他们定会破门而入,然后找到他……
他等着他们大驾光临。
把行李托运后,他们如往常在十号月台上车。莱恩掏出练习簿,阵写写画画。
妈妈只是坐着,静静地看着他。
接近午餐时间,列车停在南泰利耶站休息,附设餐厅车厢开放。妈妈请他吃薄煎饼和冰激凌,然后告诉他:今年开学后,他们不会回斯德哥尔摩。从秋天起,他们年到头都会住在芮索岛上。
开始莱恩还没搞懂她是什意思,兴高采烈。随后,他开始理解她话,忍不住大哭起来。
他们在餐车里,众目睽睽,但莱恩还是放声大哭,全然不顾车厢里那些叔叔阿姨对他侧目而视。他突然感到悲从中来,喉咙、嘴巴、鼻子与眼睛时间被悲痛塞得满满,薄煎饼顿时变得索然无味。
终其生,他都在等着他们出现并将他处理掉那刻。
他已为自己罪孽付出代价。他是否承受应有、足够惩罚,没有人知道。但现在他就快要解脱。漫长赎罪即将告段落,上帝将会接纳他,将他把拥入怀中——即便他不知道等待他会是饶恕,还是更严厉审判。
秋去冬来,岁月流转,莱恩长大。他已经10岁,小学四年级刚结束。他是个快乐又惹人怜小男孩。
妈妈刚打电话给开家庭旅馆亚伦先生,告诉他,他们火车几点钟会到站。
岛上还没有完善电话网络,所有电话都必须先转给总机小姐丽莎。整座岛上,只有这间家庭旅馆和最有钱几个农民家里才有电话机。大部分时候,大家必须亲自拜访丽莎,才能拨打或接听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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