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前星期三,格特到酒鬼朋友谢尔家里,胁迫加利诱,要他到公卖局搞些啤酒来,代价是让
莱恩妈妈为此特地煮顿丰盛大餐。讽刺是,没人愿意赏光。陶德窝在船屋上,修补几张破得塌糊涂渔网。格特本人根本不在家,跟几个朋友在外面彻夜狂欢,直到破晓时分才回家。
然后,小老鼠继续往前跑,又跳又闹,刮抓着地板,吱吱作响。没过多久,夏季游客又从城里回来,涌入渔村度假屋、小套房、船屋。这会儿,格特当仁不让,主动上前与他们攀谈。
他主动上前与他们交朋友,侃侃而谈,想尽办法掩饰自己口音,心意模仿最标准瑞典语。
“忘本小畜生,还好意思爬过去,像狗样摇尾巴。下贱!”
陶德极为不屑地哼声。莱恩妈妈忍不住搭腔——她和莱恩说到底也都是夏季游客,根本就不算岛民。家人至少要在岛上生活三代以上,才能算名正言顺岛民。
“是,你最高尚,自以为比较不起啦,”陶德说,“野猪屿那个尤汉松,他家劳夫七年级刚开学,他可是亲自到学校,把他抓回钓虾船上帮忙,这你也知道。劳夫当年才13岁,从此不敢再提上学事。”
但格特已经不理会老爸。
陶德恼羞成怒,索性动手打他。
狠狠顿毒打。
“他妈,早该这样做!”陶德事后这样辩白,“这样什都不会发生!”但事情已经发生。
,手指不住地在脸颊上搔着痒。
“要念高中,到乌德瓦拉念人文学科,三年。他们已经收,以后要当新闻记者。”
然后是片死寂。所有人都暂停动作,没有人敢咀嚼。
杨汤匙还咬在嘴里。
甚至没人敢呼吸。莱恩、杨和莱恩妈妈会儿望望格特,会儿瞧瞧陶德伯父。
妈妈边说边笑,试图缓解紧张场面,但陶德伯父言不发地离开餐桌,重重地将门关上。直到就寝时分,他才满身酒臭回到家。
仲夏节(3)前夕,群青少年从城里到岛上度假,格特主动与他们交谈,成朋友。
他们邀请格特、杨和莱恩起喝酒烤肉,庆祝仲夏,不过杨可不想去。
“才不想跟这些臭都市人窝在起。”他难掩自负地说。
莱恩则选择跟去,因此有机会与格特独处。
生米已成熟饭,木已成舟,只有上帝能在已发生与未发生事情之间自在游走。
没错,事情已经发生。上帝可不会将太阳手拦在轨道上,更不会把太阳往回推,让时间倒转。
时间就像只顽固小老鼠,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转眼就到高中毕业典礼,格特领到毕业证书回家。他成绩,坦白说,实在非常难看。陶德伯父两眼睁得斗大,定定地瞧着格特成绩单。
“哟,你不是很行吗?不是很会念书吗?哈哈!”他像看笑话般,狞笑着。
格特不搭腔,只是走进自己房间。
沉默好会儿。然后,陶德开口。
“你去死吧。”
说完他继续安静地吃麦片粥。
“最生气是,你竟敢看不起们,看不起们生活,”随后,陶德这样告诉他,“你竟然觉得这样不够!”
“当然够!”格特反驳,“只是想要别。想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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