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在台上扮演某个角色时,他反而觉得更像自己。
雀跃不已。有种安全感。
他继续盯着自己在梳妆镜中身影,用陷入深思般声音晃晃悠悠地回声。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起身。
“要从四十二号街走好长段路,才会到百老汇;还是,再过两个街区就到,对不对?”
他喃喃自语,走上前与其他伙伴们会合。
班特感觉到体内炽热心怦怦直跳。
他心想,不,切不会就这样结束,绝不。
上星期,班特在接待柜台办理登记手续。看起来副傻大姐模样护士小姐友善地要他稍坐下,轮到他时就会叫他进去。等待时候,他被要求填写份关于性行为习惯问卷。
在等待室内,他对个长得像伊朗或伊拉克人男子点点头,不说话。他心想,在这种场所,本来就应该保持静默。
“在过去十二个月里,您曾有过几位性伴侣?”
。
班特坐着,揽镜自照,仔细审视镜中自己。
他和班上其他男生共享化妆区,那其实还称不上是化妆区,只是个摆堆梳妆镜房间而已。女生们化妆区格局相同,这两个房间之间门敞开着,好让所有人能够自由进出。
房间最深处,是扇敞开窗户。
从窗外望去,外面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个无比美好夏日,似乎是个好预兆,似乎暗示着无比美好盛宴即将上演。
此刻,他快乐无比。
1984年秋天,瑞典开始施行HTLV-Ⅲ型病毒(后来通称为HIV)检测,但初期这还是项又贵又复杂医学技术。寻求医护者均须先接受插针测试,检查免疫系统是否健全;唯有经证实免疫系统已受损,可能已被传染情况下,才会进行进步真正测试。
短短年后,这项技术获得长足发展,卫生署甚至在同性恋报纸《观察员》上刊登广告:“度假前,别忘检测下,关心自己健康!”
《观察员》早已取代当年《g,m》与《男同志档案》,成为瑞典
问题底下就是堆空格。他愉悦不已地在记忆中搜寻着,计算着,简直想大笑出声,然后在最后栏打钩:“二十个以上。”
好个荡妇!其实他不应该为此骄傲,但他却自豪不已。
现在,他独自人坐在梳妆镜前。玛格达莲娜从门另边探出头来。
“又是你,班仔!拜托,大家都在等你个!剩两分钟,们要冲!快点来啦!”
就是现在。不能再拖。就是这样。对,就是这样……
他生命,将在这瞬间绽放。
英国“高个子莫特”(2)乐团名曲《爱丽丝》,就是这样唱:“要从四十二号街走好长段路,才会到百老汇;还是,再过两个街区就到,对不对?”
每次开演前,准备登上舞台之际,他总是喜欢轻轻哼着这几句歌词。这几句歌词总是让他感到欣喜不已,跃跃欲试。他从哪里来,又要往何处去?这些都是秘密,只属于他秘密。
毕业公演大戏,是契诃夫喜剧《海鸥》。班特扮演康士坦丁,拥有想要成为大作家雄心壮志,却活在名演员母亲阴影下。他在最后幕中举枪自尽。
整部作品就以“于是,康士坦丁·格理洛维奇举枪自尽”这句台词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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