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晔纳闷是只有邮包没有信。他刚到上海时候给爸打过电话。家里没有装电话,爸认为没必要。打电话变成场接力,谢晔打到镇上大伯家,报个平安,大伯走到爸米线店去传话。第二天,他接到堂哥从办公室打来电话,说家里都好,问他需要什吗。谢晔说这边什都有,不用挂心。
接着堂哥犹犹豫豫地说,谢晔啊,
说,年轻人啊。至于年轻人怎,他没讲。
到上海快两周,谢晔不经常看见给他提供容身之处和份工作邝老板,来得勤是邝诚外甥胡思达。胡思达俨然是网吧半个主人,隔三差五过来找台空闲机器上网,走时候从收银机里摸几张纸钞带走。谢晔第次遇到他拿钱时候很为难,胡思达说,舅舅钱就是钱,你怕什。谢晔说,至少告诉数目,不然晚上不好做账。胡思达从鼻孔里笑声,走。
谢晔只好准备个本子,每到他值班,就把营业额笔笔记上。和白班交接时候,收银机里钱款是核对过,加上所得便是总和。这样即便胡思达雁过拔毛,也有个数。
他刚来时候连钞票真假也不识,收过假百元钞。打秋风胡思达摸就知道不对,当即把两张百元排在起,教谢晔辨认真假。教完,顺手把两张起收进裤兜里。谢晔皱眉道,你要拿去用?换张,从工资里赔吧。胡思达说,你拿工资赔?就你那个月五百块?看谢晔还想说什,他竖起食指,做个“嘘”表情。
第二天,胡思达送谢晔只带紫外灯钥匙扣。
“出门在外,第要紧是多看。凡事看多自有门道。”这个比谢晔小岁男孩用老成口吻说。
这学期周只有两个半天和个全天课,谢晔有大把时间泡在图书馆和四处漫游。同学大多是和他同届高考落榜生,夹杂着两个上几年班重返校园。外地过来住校五六个,其他都是本地走读。可能因为是日语系,男女比例呈现明显边倒,个班三十多个人,只有三个男生。另两个男生是走读,上完课就走,很少在校园停留。谢晔在几天后放弃和他们混熟打算,他又不擅长和女生打交道,独来独往成种趋势。班里没有人去过他工作网吧。谢晔猜测,也许他们都有电脑。
他日子过得单纯又安静,半像学生,半像打工仔。打破这份安静,是有天,那个最早拦过他门卫在他出校门时候说,小谢,有你包裹。
包裹是云南家里寄来,白布缝口袋,针脚细密,想必出自大姑手,写地址字看就是爸。爸忘写班级名,于是被搁在门卫室。布袋鼓着个个球形突起,拿在手上有种奇异重量。谢晔抱着邮包折回网吧,和白班小丁打声招呼,进到自己房间里,用把美工刀拆开缝线。从邮包里滚出来是新鲜核桃。核桃表面沟壑和闻起来有点苦气味,让他想起三婆。
上海人欣赏不新鲜核桃,嫌吃起来麻烦。小丁和胡思达在剥第个时候就放弃。胡思达叫道,表面这层皮多难剥,吃点东西代价也太大。你们云南人好闲。谢晔反驳道,你上次吃那个小核桃,里面肉就丁点,麻烦多。上海人才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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