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家恒洗碗过来,谢晔已经洗过手,端坐在沙发边等着。信封里是个缎面照相本子,唐家恒用小心手势把它摆在茶几上,轻快地翻过几页,在中间页停下。照片用金银角固定在黑底上,估计是不好取下才拿整本。原本应该是黑白照,因为时间久远,整体泛着褐色。张集体照,两张三个人,张个人照。谢晔先看那张单人小照。
难怪唐家恒说就像穿越。这张属于她外婆照片完全可以看作是她那天在舞台上旗袍留影,区别仅仅是发型。照片上女孩短发齐耳,英气脸,浓眉格外显眼。谢晔喃喃地说:“她叫什?”
“苏怀殊。”
“怎写?”
“苏州苏,怀念怀,特殊殊。”唐家恒忽然笑,“不知道你姑娘叫什,苏怀殊是她外婆名字。听见苏老师喊她月月,可能是月亮月?”
培生苦苦暗恋着他遗孀。班长过往像则放错位置脚注,偷偷潜入谢晔思维。谢晔甚至能看到他想念那个女人轮廓,圆脸,胳膊和脚踝纤细。头发在脑后用块手绢束住。那是她多年以前样子,如今她是半大孩子妈。饭局上听说,那孩子念初中。
谢晔在心里问张培生班长,你已经死,为什还会看到这些?
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唐家恒端两个碗过来,隔开些放在茶几侧。“阳春面,凑合着吃吧。”他往地上坐,谢晔发现高度不对,也从沙发溜下来。面汤放酱油和麻油,谢晔吃两口才觉出自己很饿,大概是吐空胃袋缘故。两个人时无话,并肩吃面,房间里只有吸溜面条声音。喝完最后口汤,唐家恒满意地吐出口气,从茶几下层摸出烟盒,抽支点上。烟气味让谢晔想起昨晚和他见面经过。
“你说你知道捡猫人是谁,是骗吧?”谢晔忍不住说。
唐家恒指着人最多那张说,这是九四年,西南联大中文系年级。五十七年前,厉害吧?
照片上有座平房,房子前面稀稀疏疏三排人,或坐或站。似乎哪个
“没事拿这个骗你做什。那姑娘眉毛很黑,像男生剑眉,对不对?”
他话触动记忆弦,激起回响。谢晔想起来,是,那是个有两道浓眉姑娘。乍看有点凶。眉毛底下眼睛呢?他记得她抱起小猫温柔神情,也记得她发现握手握半天是个陌生人时气急败坏。可是想不起那双眼睛形状,正如他想不起她脸型嘴角下巴和其他细节。回想起她,他心里有种柔软起伏,不觉出神。
唐家恒用不拿烟手在他眼前晃晃,“问你呢。”
“是她。你认识她?”
“不算认识,纯属偶遇。在她外婆家。今天下午去那里做个采访——哦不对,已经是昨天下午——聊几句,才发现她是们学校。她听说老猫被杀事,过去找小猫,还真巧,就让她给捡到只。哎,和你们这顿酒喝,忘记把资料给林老师。”唐家恒伸手从沙发上书包里拿出个牛皮纸信封,“倒是正好,有她外婆照片,简直就像穿越到另个时代她,你想看吗?”唐家恒起身收碗,边洗碗边喊谢晔洗手,说这照片很珍贵,明天翻拍完得还回去,可不能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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