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个人无所知地迈入不幸,尤其当那个人是你重要人,简直要疯。唐家恒说到这里,拿出打火机在手里把玩。不是学生常用次性塑料款,是个细长金属条,侧蚀刻商标是谢晔陌生。
谢晔问他要不要出去抽烟。唐家恒说好,他买单,熟门熟路地出门右拐,带着谢晔来到片和停车场相邻花坛。两个人也顾不得灰,在花坛边上坐。唐家恒饥渴地抽上烟,谢晔眯起眼看十月末正午阳光。阳光比云南薄,在他脚边拉出道矮影子。他想,唐家恒看到厄运就像这影子吗?不,可能更像照相机镜头晃动形成叠影吧。
唐家恒吐出口烟说,后来有天,师母身上气发生变化。黑影仍然在,但那中间多些别,明亮美好。
桃花运?谢晔不确定地问。
唐家恒点头,烟灰掉落。他说那时冬天更深,师母以前隔个两天就会出现,自从他看见那道恋爱光影,她好像有好几天没来。如果放在现在,他首先会奇怪为什是怀孕女人来和她丈夫会合,而不是相反。当时他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不知为什,觉得有点遗憾。
谢晔忍不住再次插话:“师母?”
唐家恒笑得灿烂又促狭,“是啊,老师是男。”
谢晔“哦”声,唐家恒问他:“你会觉得恶心吗?”
他摇头,又补充说:“你又占个第,你是认识第个……”
所以到底发生什?谢晔问。
告诉他。唐家恒说。
告诉他,他妻子可能有新恋爱对象。没有提她身上厄运阴影或者别什“气”。知道那样听起来太不靠谱。为让话具有信服力,在个下午翘课去税务局门口,躲着看她下班。有个男推着自行车和她起从大门出来,看起来是她同事。那个男直陪着她走到公交车站。她在前门上车
“同志。”唐家恒笑容颓下来,接着讲述他往事。
师母下班早,有时候会来学校,和老师起回家。刚结婚那会儿,她是个欢快圆润小女人。唐家恒暗自给她取个外号叫“小母鸡”,因为她有那种叽叽咯咯劲儿。后来她瘦些,多几分少妇沉静。再后来,她怀孕。放学时候,看到小腹微微隆起她和老师并肩走出学校,那感觉就像在观望自己永远不会涉足对岸风景。
在她身材尚未变得更加壮观时,他从她身上看到象征着不祥黑气。开始他对自己说,是错觉。但隔几天,那黑气达到他前所未见浓度。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感到她脸上神情仿佛带着丝畏惧。她在害怕什。
那时他还太年轻,无法辨认出个怀孕妻子为什会怀有恐惧。他只能茫然地张大洞悉运势双眼,注视他隐秘憧憬英语老师。时值冬天,教室因为人多而闷热,英语老师脱掉长大衣,露出里面驼色毛衣。毛衣是他们还没结婚时就穿,看起来是他妻子手艺,如今背后漏几针。做妻子大概因为怀孕,顾不上修补。
唐家恒每天都对自己说,今天要告诉老师,师母身上可能会发生不好事。可是看到老师对绽开线头后背无所觉,转身写板书,到嘴边话又被他咽下去,梗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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