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晔紧跟着出现,他倒是脸关切,“邝叔叔!你这……哎,得赶紧去医院啊。”
邝诚记得这条路不远就是街道卫生站,他觉得去那里简单处理下就行。这时小警察说话:“去龙华医院拍个片子吧,你摔头,万脑震荡。”又对胡思达和谢晔说:“你们是家属对
说,们去龙华寺看看吧。倒不是想观赏邝诚发疯,主要是唐家恒话让他有些挂心。
胡思达说,累死,老子要洗澡睡觉。你在这里自己玩下,不用管舅。但他犟不过谢晔,最后只好嘟嘟囔囔地去洗澡。他洗完也不怕冷,光着身子冲进房间去找衣服。胡思达换好衣服出来,谢晔发现他已经刮过胡子,看起来又是个清爽学生。白衬衣束在牛仔裤里,哔叽呢外套看着眼熟,谢晔说这不是你舅舅吗。胡思达哼声说,这件他穿有点大,穿正好,借来穿穿。
谢晔虽然担心邝诚,并没有把焦急表现出来。在他提议下,他们打个车去龙华寺。胡思达和他起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掠景色,打个哈欠说,回来真好。谢晔嘲讽道,你之前不是乐不思沪吗?胡思达说,想开,女人啊,就那回事。
出租车被堵在离龙华寺不远地方,司机看看前面说,大概有事故,你们要下车走过去。他俩下车,发现马路上全是无法动弹车,人行道也挤,路摊贩。卖东西是别处不常见,土布床单,麦芽糖,各种塑料小商品,假古董,还有寺院用香烛。胡思达说,好久没来,这里怎跟二线城市样。谢晔倒是感到几分亲切,觉得仿佛弥渡赶集模样。他看见个摊子上摆着很像甲马纸东西,凑过去看,发现那是木刻套色年画。甲马纸是单色,无论刻工还是纸张都比这个粗糙多。
路口围圈人,看起来真是事故。他们正要从人群外围走过去,胡思达忽然停住。他转动着湿头发卷曲如蕨菜脑袋,犹豫道:“好像是舅?”
谢晔也听到那个声音。个男人正在骂人。说是上海话,语速急切。讲这快他就只能听个大概,依稀是在说有种你就自己来怎让自己老婆这样。他拿不准那是不是邝诚。胡思达拨开人群往里挤,谢晔跟在他身后。
十月末天气已经凉下来,邝诚却是头脸油汗。他想举手擦汗,但右手手肘那里有种古怪疼,不听使唤。额头还是脑袋什地方破,血腥味钻进鼻孔。他如果能看到自己右脸颊,就会看到汗水混着血水流下来,还有些流到耳廓里,勾勒出个红色问号。
有人说:“不要吵啦,你呢赶紧去医院看下。堵在这里,影响交通。你看后面车子排长队!”
说话是个年轻交警,刚才邝诚骂人时候,他直站在旁边。邝诚看出来,小子故意旁观来着。被骂人也是该骂。但他今天骂完,明天他们还是会重蹈覆辙。邝诚恨不得把对方揍顿,可他第失去战斗力,第二警察还在那儿站着呢。生气,右胳膊更疼,他龇着牙吸口冷气。
胡思达就在这时忽然蹦出来,嘴里喊着“舅舅”,边问:“你没事吧?哇,脸上都是血!”那语气听起来更多是幸灾乐祸而非担心,邝诚恨不得给小子脑袋上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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