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见电话是安玥帮忙打,她借林峰名头,说是某报记者在写联大旧事,也涉及联大附中,他们作为实习生帮忙收集材料,不知是否方便见面。对方没有拒绝。
周五在火车站碰面时候,谢晔穿着他新外套。安玥不是上次黑风衣,换件藏青色格子,咖啡色薄绒衫配米色裤子,棕色皮鞋,斜背只小黑皮包。谢晔对巴宝莉风衣全无概念,只觉得她看起来很有气质。
火车没坐满,他们对面双人座坐个戴耳机听随身听女孩。安玥倒是惦记着帮他找妈事,说她问有过知青经历干妈,可惜干妈并不认识叫谢敛云南人。谢晔说,要是问就认识,那也未免太巧啦。车开动以后,谢晔想起上周向苏老师问起盛瑶时候,她表现出微妙疏远,和安玥讲,她就说:“也觉得奇怪,按理如果是吴老师表妹,不该这样啊。外婆怪怪,当时问句就没敢多问。”
“有个猜想,当然只是猜想。你妈妈指着那张照片说过话,说那个人害你们家,难道指不是小爷爷,而是盛瑶?”
两个人面面相觑会儿,安玥说:“电话里听起来挺好个人啊……那们待会见到她,要谨慎。”
到。“看,鼻子都红,还说不冷,快把外套换上吧。”他无从辩解,乖乖换新外套。
他们在商场附近吃晚饭,看戏逸夫舞台就在旁边。谢晔是第次看越剧,听不懂,全靠看字幕。《玉蜻蜓》说白就是个男人外遇故事。比较有趣是父子两人由同个演员饰演。毕竟是戏剧,曾经是道姑母亲在后半场也不见老。认亲那段勾起谢晔心事,他这才看得投入起来,但接着戏很快就告终。
出戏院,夜风更凉,新外套暖暖地裹在身上。苏老师问他,喜欢这戏吗。谢晔坦白说,最后结局个儿子三个妈,总觉得有点怪。安玥笑声。苏老师说:“戏里面有中国式伦理道德。徐元宰认养母是情分,认生母是天性,至于他父亲原配妻子,认作母亲,那可以看作是种父债子偿。”
听到这里,谢晔不由得想起爸说过句话。那是他发腮腺炎那次,人特别虚弱,爸过来看他,他躺在床上看着点滴架子问,妈不要,是不是不喜欢?
爸说,没有事,你不要瞎想。
他们在苏州站下车,穿过伴着流水小巷,按地图路找到那座墙头爬满藤蔓老房子,推开半掩木门走进去,呈现在他们眼前,是处人烟兴旺小院。原先多半属于大家庭院落被分成好多户,进门处墙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水表。院子里有鸡在咯咯嗒嗒地散步,角落水缸外覆青苔,水面漂着睡莲圆叶子。两个妇人坐在小竹椅上,膝
谢晔固执地说,定是。
爸叹口气。
“谢晔,是对不起你妈。你要怪,就怪吧。”
从小到大,只有那次,谢晔听到爸对失败婚姻做出总结。他不敢再就此问爸什。他自己清楚,来上海这个看似莽撞决定,背后推手正是那句遥远过去“对不起”回响。
谢晔很想尽快去苏州见盛瑶,而实际成行已经是下周周五。看戏那天,安玥说她明天要回妈妈家趟。等到两个人白天都没有课,便只有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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