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敛自己也不会
死上。”她显出难得窘迫,男人点点头,跨上车座,脚点地,说你上吧。安红石叉开腿在后面坐。女知青几乎人人都会轻盈地跳上同伴放慢速度自行车,且都是侧坐。安红石姿态被人笑,已经不是第次。男人没有笑,他用条腿撑地,把车往前带带,却在即将踩踏板关头连人带车偏偏,又赶忙使劲撑住。安红石在后座“呀”声,跳下来。她差点说,你到底会不会骑啊。接着她想起男人有条腿不方便,把嗓子眼话咽回去。
男人背对着她说:“不好意思。早上出门骑得急,现在腿使不上劲。”
“算,带你吧。”
安红石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提出奇怪邀约。但男人真乖乖下车,扶住车把,低头看着她说:“可以啊,不过也只会死上。”那双眼睛里诚恳神气,让安红石心头有种奇怪感觉。很少见到会这样坦然示弱男人,他像是并不避讳自己腿疾。
于是他们女带男,骑车前往四连,这景象多少有些罕见。安红石用力踩着踏板,对身后卫生员说:“叫安红石,安心安,红石就是红色石头。你叫什?”
男人说:“叫谢敛。”安红石又问他怎写。谢敛解释之后说,你是哪里来知青。听到答案,他只是“哦”声。红土路上有坑洼车辙印,安红石小心地避开那些狗牙形状起伏。初夏微热风吹在她因为骑车变得燥热脸颊上,有那刻,她短暂地忘,自己是为给好友找药才带上身后男人。
多年以后,谢敛仍然记得他第二次见到傅丹萍情形。按理他们在泼水节那天就见过,但他当时只对那个有两道浓眉女知青留下印象,或许是因为她说话气势,又或是因为她胸部格外丰满缘故。他二十五岁,正是血气方刚年纪,而且由于些缘故,还没有交过足够亲密女朋友。
命运安排很奇怪,时隔个多月,他再次先后见到那两个女孩。因为疲倦,也因为安红石没穿傣族紧身衣,他没有感觉到上次面对她那种微妙窒闷。
九七五年六月那天,他坐在安红石身后,被她用自行车载着前往四连。那地方离他刚回来连不远。早上连人赶来,说有人干活时被蛇咬,当时就有人帮忙吸毒液,以为没大碍,结果很快发作起来,伤者脚背肿得有馒头那大。谢敛没有解毒药,带着银针和小刀匆忙骑车过去,用放血疗法,折腾好久才排净蛇毒。
谢敛从大理州弥渡县远赴景洪工作,靠是老芮关系。分场原来卫生员是知青,靠家里顶替名额回老家。谢敛本来并不想当什卫生员,方面是他早就想离家透透气,父亲过世后,他不再有原先牵绊;另方面,他无意继续当汽车站售票员,那份窝在售票间里工作代表着总站对他怜悯——七年前,他曾是下关总站长途客车司机,要不是腿坏,他现在仍然每天往来于盘山公路上,自由又快乐。在谢敛心里,景洪只是个短暂歇脚处,有机会还要去别处看看。因此,他这个卫生员走马上任很潦草,连赤脚医生培训班也没上,只在来之前靠他父亲在世时好友白医生教几天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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