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红石说:“你怎也来!不老老实实在屋里歇着,排练有那重要?”
女孩说:“好些,再说陈宁弄车,不用走路。”
安红石这才对谢敛说:“喏,你病人在那里。这下也不用跑来跑去,咱们回场部。下午排练前,你帮她扎针吧。”
谢敛说:“你和他们起坐车好,骑回去。”
“你可以?”她得到肯定答案后,往那辆车跑去。个男知青拉她把。安红石上车就挤到前面,和她朋友,那个声音动听女孩坐在处。不用带人,谢敛骑得快,比他们先到场部。
想到,之后年半,他将凭借三板斧扎针,白医生女儿白晓梅给《赤脚医生手册》和《中草药图鉴》,以及永远匮乏药物,在这片聚集大量知青土地上,为来自各个城市年轻人治疗挫伤、骨折、蛇咬、痛经、肠炎和疟疾。之前卫生员把切棘手病患打发到总场,总场大多也处理不,再转到州医院。谢敛体现出少见责任心,担下几乎全部患者,他用极大热忱对待每个病患,被他转走,只有实在无法处理,譬如肝炎,还有因受伤感染而必须截掉两个脚趾男知青。
从场部骑出去才十来分钟,安红石和谢敛自行车迎面遇到伙人。对方声势浩大,辆骡子拉车上坐快有十个人,有男有女,群人正在聊天。赶车看到安红石,大声笑道:“哟,这是新媳妇带新姑爷吗?”
安红石刹住车跳下地,扶着车把站在旁。谢敛两条长腿终于可以舒展,他在后座伸腿踩稳,认出那辆车是场部运粮食和材料,赶车不是平时管车老职工,而是个男知青。此刻那人笑得促狭又灿烂,车人停说话,也在旁边笑嘻嘻。
安红石说:“陈宁,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叫陈宁男知青高踞在车架上说:“哎呀,新媳妇生气。”
曹会计选错杀鸡时机。他前几天从老傣手里买鸡,养几天不见下蛋,便打算吃。场部这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吃独食不好,总得给人端上碗。东分西分,剩下就有限。今天场部人纷纷有事走,只剩他个人在,所以曹会
这时个女人声音说:“陈宁,有些玩笑不能乱开。你再欺负红石,晚上就让你个人走回去好。”
谢敛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声音比其拥有者实际年龄要成熟。二十岁傅丹萍有把超越年龄女中音,带着熨人心腑温厚质感。她声音刚过变声期便稳固下来,最初显老,然后将随着时间流逝恰如其分,再后来则让听者分辨不清说话人年纪。
当时谢敛只觉得,那是个近乎完美嗓音。加上在他听来毫无瑕疵普通话,显得非常城市,和他们置身田间泥土路是多不协调。
他循声望去,就看到那个女孩。
她披着件显然是男生军装外套,大概在车上打过盹,脸上泛着午觉醒来人特有潮红。两只眼睛间距比般人开,显得面嫩,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谢敛模糊地想起,哦对,泼水节那天也有这个女孩,站在安红石旁边。她当时句话也没说。不然他肯定会记住她声音。他忍不住想,听着和差不多年纪,所以她到底多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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