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叹出口气。
“谢敛,好累。”
谢敛沉默。他想说,你每天那早起来帮安红石完成她割胶份额,晚上还时不时过来看邹二莲,能不累吗!但这话当然不可能被说出口。
傅丹萍又走起来,这次是她惯有配合他步子。两个人往连队方向走去,就像以往他送她回去时候。路上她说,想红石,她到你家有几天吧。
白晓梅在长途电话里说安红石好得差不多,距离傅丹萍说“想红石”,又过十来天。谢敛也想安红石——想念她在时候,三个人起玩气氛。挨那记不成形耳光之后,他又见过傅丹萍两次。次是中秋节联欢晚会,她和合唱队众人来场部,另次是他弄到止痛药,特意送去连队给她。两个人见面,和从前也没什不同。只是闲话间,话题有意无意地绕开邹家事。
干,冰凉。
虽然也曾短暂地置身曹方和邓小英情事,但潜入邹二莲过往,体验到她情感密度,她和那人纠缠身体,谢敛窘迫和后悔多到足以淹没他自己。他隐隐明白傅丹萍说“你没有权利这样做”。他想,这是干什事呀。
眼下被傅丹萍诘问,谢敛决定不作隐瞒。让他意外是,“嗯”声刚落,自己被干脆利落地扇耳光。说是耳光有点不确切,天黑加上身高差距,傅丹萍打歪,手蹭着谢敛下巴擦过去。指骨碰到下颌,脆响。不知道他俩谁更疼些。
谢敛呆呆。等他想明白傅丹萍打他是因为邹暮桥事,对方已经走开。他赶忙用力迈步上前,在她身后说,你等下。
傅丹萍脚步不停,走得飞快。谢敛走不快但是腿长,两人距离就那僵持着。他恼,喊道:“丹萍!”
邹暮桥继续被关着,也没有进步消息传来。学校老师不能直空缺,新老师是许毅飞女朋友柯桐。许毅飞从前没事就往场部跑,大概是想和领导们混熟,如今柯桐搬到小学宿舍,谢敛感觉差不多隔天就能看见许毅飞,也真是不嫌跑得累。陈宁调侃说,要是不盯紧点,凤凰飞到梧桐上,就更抓不着。
陈宁说这话也有几分怨气。雨季那会儿,他过河去摘芽条,并不是为评什先进。但自从王连长表示要给他表彰,他便隐隐存期盼。没想到芽条被毁,连带着仿佛也摧毁他做过切。九月又有人去工农兵大学,他连边也沾不上。这下倒好,学校老师名额,同样轮不到他。
谢敛打算回老家弥渡,顺便把安红石接回来,陈宁表示要同去。他还怂恿傅丹萍起去,被拒绝。傅丹萍说,没有通行证,你胆子倒是大。陈宁说,这你就不懂,没有路条有谢敛嘛。
四天后,他们从国道下车,谢过让他们搭车司机,走进谢敛出生长大
这好像是他第次用安红石叫法。前面人影停,他赶上去,微微喘气。
他说:“不是。”
见那边没反应,他又说:“真不是说,知道是邹暮桥,可发誓,没对任何人讲。”
“只差点,二莲就没命。”她声音有点抖。不知道是不是走太急关系。
谢敛按住她肩膀,手上加点力。“你相信。真不是。也不知道是谁和老芮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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