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给
打电话。
桃花给李修发
短信，心里想着“总是这个样子……”每次桃花准备分手
时候，两人之间都会发生点事情。要
是李修
们也喝不太久”，“还得早早回家给孩子们送圣诞礼物呢”。李修不想在敷衍对话中无聊地度过平安夜。漫长岁月里，大家各自奔忙，友情和回忆都变淡，现在哪个朋友都不如桃花让人放松。他又找不出理由推脱，只好稀里糊涂地跟在呜里哇啦人群后面。
“就喝
杯”酒局接连持续三轮。凌晨三点多，桌子上只剩李修和东宇。他们两个关系并不是很好。李修知道东宇最近开家咖啡厅，但是倒闭。无须直接联系，这样消息也会传入耳朵。李修猜测自己消息也会这样传播出去，最终以这样方式成为话题，伪装成担忧乐子，伴随着罪恶感愉悦。提到某某出轨，某某离婚，某某没落时候，李修也表现出过这种方式关心。为不显轻薄，还要掺杂适度叹息，表达自己遗憾。那小子学习很好，谁想到会这样呢；人生要往远看；某某已经当上部长；谁都没想到他会这有出息。张张嘴巴先是回顾同样起跑线，然后寻找教训，还原线索。如果出现沉默，很快就会有人找到新话题。说不定其他同学早已对别人生活漠不关心，只有李修独自做出这样猜测。李修从第三轮酒局离开，和东宇肩并肩去海鲜大排档。菜刚上来，东宇就瘫倒在桌子上面。望着年近四十朋友荒凉头顶，李修独自喝个多小时。凌晨五点左右，感觉有人摇晃自己肩膀，他才醒过来。李修，起来，该回家。上学时只说过几句话同学扶着他，拍着他后背。不，不，有钱，来买单。知道，臭小子，刚才就是你买。争吵番之后，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上街头。
——师傅，去新寺洞。
——新寺洞？
——对，不是江南新寺洞，是恩平区新寺洞。
李修坐上出租车后座，装出安然无恙样子。换在平时，他会为节省交通费而撑到首班地铁时间，但是今天喝太多酒，身体不听使唤。
——到哪条路？
——请送去江边北路。
李修眨眨惺忪睡眼，额头靠在车窗上。远处路灯下飘浮着灰蒙蒙尘土。今年冬天温度异常是因为什厄尔尼诺吧？厄尔尼诺还有个名字叫圣婴，因为经常出现在圣诞节前后，所以遥远国度渔夫们这样称呼。这是从国外远海开始，波及韩国现象吗？李修想到人生小小偶然和无法挽回结果，没有任何教训失败。过去十年里，留在自己生命中最宝贵东西是什呢？想着想着，他终于奈何不沉重眼皮，晕厥般睡着。没过多久，他猛地打个寒噤，醒来看看四周，又打起呼噜。
同时间，桃花在家里注视着电视屏幕。客厅里灯也没开，她跪坐在地，不停地换频道。狭窄客厅里，四十七寸壁挂式平板电视独当面，那是几年前李修纪念自己通过公务员考试而买，不过也包含着庆祝就业意思。下班后，桃花流露出不解表情。李修说，反正结婚也要买，索性就买好。因为是装饰品，价格很便宜。“用卡买，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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