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正尖声鸣叫着。对面街上,位送报人推着满车报纸。班特朝着欧登广场上停着夜间公交车走去,经过家已经歇业烟草店与书报摊,昨
两人骄傲地走进其中间空房,从里面锁上门。他们丝毫不觉得羞耻。
离开维京人桑拿浴场,时间就从头开始。
早上5点整,晨曦初探。
班特走到街上,左顾右盼,想确定没有人看见他。这已经成他反射动作。假如有人看见他走出桑拿浴场,定会高声怪叫:“你看,是死同性恋!好恶心哦!”
他连保护自己机会都没有。
“就像风推开涟漪……”
也许就是这种恐惧,让他拥有数不清爱人,却个都看不上眼。
暗红色长廊是由单薄纤维板构筑而成,两旁门或开或关,从外观上看起来缩成个个小箱子。裸男们有站着,有走动,只用手帕勉强遮住重要部位。
现在是凌晨两三点,但在这黑暗空间里没有时间、没有日光,甚至不见夜色,举目所见只有长廊、门板与裸男。
门轻轻地打开,又轻轻地关上。
行专题报道,全国最性感十大男星里,班特榜上有名。
树大招风,有那段时间,班特不得不避免在咖啡厅这类公共场所和保罗这种朋友见面。
这就是双面人游戏,很累很烦,但不得不玩。
当他正经八百地在记者面前装成异性恋者同时,他还可以丝不挂站在长岛区浴场上,边对着经过观光游船挥挥手,边和他同性恋死党高声唱着:“如果你以同性恋为荣,请跟们起唱!”
每次有新剧本首映会,他坚持和玛格达莲娜手牵手出现在镜头前;回到表演艺术学院,他依然可以勾引甚至色诱班上其他男生。
但是,再几步,只要再走几步,他就不会被当成同性恋。
每远离桑拿浴场步,他离“死同性恋”大帽子就更远步。
只要离开这个街角,什事都像没发生过样。
他是这个俊美、富有吸引力年轻男性,谁会想到他竟自甘堕落到这种程度,无耻到和个他甚至不知道姓名陌生男子开房间。夜情完以后,他们也不会再见面。
太阳升起,又是新天,有着无限新可能。过去切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所有男人都在等待他垂青,等待他开口搭讪,等待“雀屏中选”。
长廊上相当阴冷,他不由得打个冷战。他乳头硬挺着,腋下毛发也竖得直挺挺,他年轻肉体没有丁点皮下脂肪,每寸肌肉都清晰可见。他从不看其他人,不做眼神接触。
裸男们站在各自门前,对他示好地眨眨眼,邀请他大驾光临,活像在市场上展示着什产品或服务。
班特对眼前货色完全不屑顾。
忽然,他们目光就在这刻交会,仿佛产生心电感应。其他年老色衰男人只能在旁干瞪眼,看着眼前最俊美两人择定彼此,言不由衷地附和着、恭贺着。
如果这不是双面人生,那怎样才是?
也许就是因为他太能够适应各种情境,太入戏,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也许有人能像玛格达莲娜样,看见事实真相:其实班特比谁都还要害怕。
“快乐又温暖,
“就像在梦境,
“在梦里,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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