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转过身去,两眼定定直视着前方棺木,她爱子就躺在棺木里。
阵悲哀无来由地袭来。她心想,自己简直完全不认识他……
如此悲痛,如此无依无靠。
玛格达莲娜激动地颤抖着。她朝班特母亲点头示意,随后走回座位,在她后面排坐下。
牧师并不急着继续,她保持静默,让悲伤群众尽情宣泄。随后,她用轻柔却情感浓厚声音,温柔而坚决地将所有来宾带往葬礼下阶段。
“们感谢班特女朋友,为大家带来这首美丽歌曲。”
保罗本来还安安静静,和同性恋朋友们坐在教堂中央某处,听到这句话,背部顿时像触电般挺直,两眼瞪得像铜铃样大。
天报纸还没撤收。
上头正印着斗大“同志黑死病”。他正快步走过,无暇多顾,这是他唯来得及看懂字。反正这跟他无关。可是不知怎,还是觉得心头紧。他不得不专心直视前方,要自己别去管报纸上写些什。
没事。什都没发生过。
如果什都没发生过,就不会有什可怕、无法想象、无法挽回后果。
“睡吧,朋友,
“什?”他愤懑地低声吼着,“这个臭牧师,她说什?”
“女——朋——友!”拉斯穆斯耳语着,不住地摇头,“她说,那是他女朋友!”
玛格达莲娜喘息着,几乎要病态地窃笑起来。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怎办。
班特母亲转过身来,害羞却带着鼓励意味地对她笑笑,手掌轻柔地搭在她脸颊上,轻轻拍着。
她班特,人总是这好、这可爱。他从不欺骗人,更不会背叛别人。大家都真心爱他,喜欢他。
“黑夜就要来临,
“让真爱守护你,
“安安静静地守护着你……”
玛格达莲娜唱完,所有坐在长凳上来宾再也忍不住,终于号啕大哭起来。也许大家等待着,大家真正需要,就是这刻……
……真正解脱,让泪水溃堤,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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