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同志之间流行把体毛刮干净,仿佛是想展示自己完美无瑕身体,没有病毒、没有瑕疵、没有死亡,洁净如白纸,没有什好隐瞒。
从同性恋报纸《观察员》对抗艾滋广告就可以窥端倪:广告人物净挑些英俊、强壮又帅气男人。
“老天爷,”保罗总会嫉妒不已地说,“摆这些帅哥上来干吗!看到这些帅哥,谁不会想来上次!然后就中镖,得艾滋病!”
然后,他又点上根烟,继续翻看报纸。
葬礼上有许多花束。出席个染患艾滋而死男同性恋者葬礼,除鲜花,还能带上什?
即使客死异乡,总还是要有个人为他抬棺吧!
这个难民葬礼办得极为节省,甚至有些草率:没有般木制棺木,而是使用替代厚纸板棺材。这种纸棺是最难扛,不只轻飘飘,而且根本就抓不牢。可能很多人会觉得纸棺材比较轻,定比较好扛,其实不然。
去年冬天,有那次,赛尔波还卷起衬衫袖子,带点病态骄傲展示臂弯上处擦伤。
他扛过太多人棺材,以致胳膊上同处受力过度,都弄到擦伤。
当然,不是每个艾滋病患者都会互相打气、彼此扶持。有些艾滋病患者以看到其他患者为耻,厌恶之至,仿佛是在提醒他们,自己处境有多不堪,自己生命已经来日不多。
z.sha人简直就是不团结叛徒,都已经要死,怎还好意思保持正常体重,拖累活着人呢!
“老——天——爷!”保罗又朝天翻翻白眼,“欧夫真是够胖!”
他边拿起报纸继续阅读,边猛挥手,示意该结束这个不愉快到极点话题。
“好啦,好啦,好啦!们抬,就们抬!这样行吧!”
他们也确直这做。这些年来,他们始终扶持着彼此。
棺盖上嵌着死者遗照,
出于这种心态,他们宁愿继续让自己爱人与朋友伤心。他们拒绝承认自己,拒绝在镜中重新检视自己,更不愿坦然面对自己命运。
这又要从何说起呢?死于艾滋病,当然点也不光彩,不只是盛年早衰,更是最痛苦、最孤独、最冗长、最丑陋、最不堪死法!
和社会上其他族群相比较,同性恋圈子更强调年轻,更重视美貌。
只要没那倒霉,不要被传染到,基本上就不用担心这丑陋不堪死法。然而在男同性恋者之中,也有部分人假装这种黑死病根本不存在。这种人通常玩着多面人游戏,在明处与暗处之间穿梭。
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艾滋病肆虐高峰期,众人对健美结实之身体崇拜越发强烈。大家都想展现强壮健美体魄,仿佛这样身体绝对不会也不能衰败,更不会死灭。
不只是抽象情感扶持而已,这些同样患艾滋病战友都会出席丧礼,并参与抬棺行列。
赛尔波和拉许欧克还是全国艾滋病患者协会“挪亚方舟”成员。这意味着,他们不只为自己朋友抬棺,还要为那些孤家寡人、举目无亲可怜虫抬棺。
有时候,总得有人挺身而出。
就算是最孤单人,总需要有人送他最后程吧。
之前,有个年轻难民刚到瑞典没多久,就死掉。他没有任何亲友,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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