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目四望:“怎样,各位,都满意吧?拉许欧克,小心肝,你什都没喝!”
他为拉许欧克斟杯烈酒。
拉许欧克忙不迭地道谢,边请保罗高抬贵手,不要倒太多。赛尔波则试图用牙齿将龙虾钳子咬开。
“莱恩?你坐在那边没事干,在想什啊?”
莱恩眼神显然已经从这群人身上飘离,被点名,他全身像触电般震下。
大家怀抱着各自梦想、欲望、荒诞而支离破碎渴望,来到这座城市。在这里,他们得以闻到自由味道,就像绝望和愤怒样辛辣。然而,他们也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回头。
没人提过要回头。
最后也没有人活着回到属于童年故乡。
保罗家餐桌上摆满圣诞大餐:火腿、龙虾、添加香料小香肠、海鲜、肉丸和牡蛎,乱七八糟,活像桌大杂烩。
保罗早说:切都是原则问题。
默念着、传诵着。
本杰明、拉斯穆斯、保罗、班特、莱恩、拉许欧克、赛尔波。
当然,还有其他许许多多、来来去去人。他们可能有其他名字,也可能沦为无名氏,甚至从来不敢报上自己真名实姓。他们活着,而后消逝无踪。
他们远离自己故土、亲戚,远离家乡房舍,来到提供承诺与希望之地。
他们抛下切,只为赢得自由,在全然陌生新环境中找到自己。
“哦,抱歉!在想,嘴巴不知道为什好痛,在想坐在这里,心里感觉好快乐。”
“哈,你又在意*别人,”赛尔波哈哈大笑,“这次你小情郎叫啥名字啊?”
“尤汉。他可是图书馆员。听起来好性感,不是吗?”
“才怪,那比牡蛎还糟!们还住在‘公鸡’时候就已经受够古那,不是吗?”
古那是当初“公鸡”公寓创始元老之,没想到两年后,他竟然变成极端素食者,还要求公寓里所有人跟进。但事实上,大家还是想吃肉,结果他就坚持要多买套汤锅、平底锅和盘子,而且不准荤食者使用这套餐具,还要求大家平分费用。保罗气疯,整件事
班特狐疑地闻闻装着牡蛎盘子。
“老天爷,班特,你定要尝尝这牡蛎!”保罗大笑。
保罗吞颗牡蛎,像是要为大家示范,吃完还夸张地抖下身体。班特不胜惊恐地盯着他。在汉玛滩廉价廉租房住惯乡下人,可从没见过这奢侈享受。
保罗摇晃着身体。
“不过啊,班特,要当大明星就要学会吸生蚝。喏,学着点!”
当年,有人在克拉根奈斯上车,面对红砖车站,还有那块标示着距离、显示这座小镇有多偏僻广告牌。另人则在欧莫佛斯上车,不久之后,那里就会竖立座白麋鹿雕像,象征维姆兰省无穷尽森林。还有个人在厄斯特松德搭火车,偏僻到必须从汉玛滩搭乘邮局公务车才能到达。
其中有人住得比较近,他在泰比市长大,离斯德哥尔摩市中心只有几个公交车站距离,但感觉上仍旧像是另个天地。
这份名单可以继续延伸下去。
他们来自四面八方,从北方诺尔兰省内陆村庄,到梅拉伦湖周围城市;从斯德哥尔摩各个郊区,到芬兰鸟不生蛋穷乡僻壤。
他们是移民,更是拓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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