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下着大雪,他俩手牵着手,走过遍地银白。那真是个美好、受到主祝福夜晚。
没有保罗,就没有这切。
其他参加葬礼来宾从四面八方赶来,许多人问候着彼此,拥抱彼此。
对中年夫妻步履迟疑,沿着剧院外来回走动,似乎是迷路。
本杰明听到那位太太说:“亲爱,定就是这儿,没错。”
他真好想念保罗。
十多年前秋天,成功引诱他,让他走出心魔、说出心里话,正是保罗。
保罗……怎说呢?他眼就认出他。那晚,他坐在保罗家沙发上,连外套和鞋子都没脱,焦虑、近乎绝望地说出自己生命中唯真确愿望。
希望在生命里,能爱上个爱人。
几个月后,他终于邂逅拉斯穆斯,还是保罗居中穿针引线。
现在,他就在这无边等待大厅里徘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拉斯穆斯死后年,悲痛使他生命失去动力,对任何事变得冷漠且无动于衷。他甚至因此被要求提早退休,回家领退休金。不过,他拒绝。
其实他根本没病,只是厌倦,只是累。
假如没有保罗和赛尔波路相伴,他下场不知道会怎样。
他们就是他最亲家人。
还是40个?他参加“阳性集团”与“挪亚方舟”等社团,认识人多,病死人也多。然而,在拉斯穆斯生命中最后半年,本杰明忙于照顾自己心爱人,无暇继续投入社团组织与运作。他只有放手不管,任由他去,从此再也没有重拾过社团事务。
悲痛足以使切瘫痪。
拉斯穆斯撒手人寰之后,保罗和赛尔波就成为他仅存生命线。他们使尽浑身解数,使他能够面对现实,继续活下去。
现在……只剩下赛尔波。
当然,他本人也还没死。
她边说边检查手中地址。
丈夫则喃喃
这都是十多年前往事。
不过十来年,可是,感觉就像辈子那样长久。
他和拉斯穆斯相识之前,生命都还有所残缺,都还只是孩子。
当时他才19岁,颗炽热心始终无所寄托。见到拉斯穆斯之后,他终于能告诉自己:“就是他。”
他心中笃定,这次,他绝不会让对方溜出自己视线。
他们强迫他勇敢走下去,散散步,看电影,上剧院,喝酒,不让他闲着胡思乱想。
这些都非常重要,否则要是他肌肉萎缩,以后就再也无法自由活动。
保罗总是这说:“只要能事先解到,们每个人生命都是有限,们人生会过得更好、更有意义。”
他每次这样说,都会装出无忧无虑口吻,装得无懈可击。
赛尔波总会咕哝,说他这番“至理名言”还不是从书上剽窃来。保罗就会更不在乎地耸耸肩,大方承认:“是啊,就是从书上看来,怎?有什问题吗?”
他不知道这切究竟还要多久。
他生命,就是场漫长、无止境等待。
等待自己身体机能开始下降,等待淋巴细胞总数下降,等着病魔开始将他全身上下啃噬殆尽。
不过,他也在等更有效抑制药物问世。至于新解药,感觉还要等上很久,所以就别再提。
等待尽头,就是与自己爱人在另个世界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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