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反省庞大禁治产者发出咆哮。喊几声“救命!”尖叫声却虚无地飘散,没有到达任何地方。犹如宇宙孤儿,独自被抛弃在黑暗之中。感觉自己不是漂浮在沉没村庄之上,而是在太平洋中央。突然觉得,尽管母亲已死,然而和她在起时候,并不孤独。鞋很碍事,早就被扔掉。在水里时间久,下身变得硬邦邦。额头滚烫。手上长出奇怪水泡。这样下去,恐怕不等饿死,早就死于低体温症。偶尔,会冒出冲动,真想放开手,沉下去算。与其个人留在世上,还不如死更好。方法很简单,只要手上不用力就行。这样想着,手却紧紧抓住钢筋。到凌晨,双手没力气,竟然抽筋。把头埋在塔吊柱子上啜泣。为什要把留下,为什只让个人活下来?这不是方舟,而是刑具。拜托,停止吧……
第二天,依然在翻滚黄泥水里。抓住从身边漂过泡沫板,艰难地躺在上面。决定继续往前走。再走不久,也许真会有村庄出现。航海途中,困意始终伴随。饥饿感也汹涌而来。想找个避雨地方,填饱肚子,然后睡上大觉,或者先美美地睡个觉,再解决吃饭问题。想吃点儿热乎乎饭菜。长时间,bao露在雨中,身体已经冷到极点。想用热汤暖暖胃,尽情睡觉。想吃凉爽食物。既然这样,那就吃点儿甜而爽口东西。柿饼汁、红豆刨冰和可乐之类饮而尽,清清爽爽地唤醒每个细胞。想吃辣食。加入猪肉泡菜汤或者炒鱿鱼、红焖鸡,想满头大汗地缓解疲惫和紧张。想吃咸、酸、腥、香食物。现在,又想“随便吃点儿什”,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周围什都没有,除歪歪扭扭地张着双臂歌利亚龙门吊间或出现。生红锈钢筋周围弥漫着水雾,像是神灵哈气。知道自己已经到极限。害怕黑夜再度来临。不想再次经历那样黑暗。天空对少年不幸置若罔闻,依然以盲文和地面笔谈,笃笃笃——斯文而悠闲。大自然在窃窃私语。神灵偶尔也会睡觉,他说这是他做过最可怕噩梦……欣喜若狂,插嘴问道,真吗?真是这样吗?这切都是梦吗?然而真正进入梦乡是本人。太累,身体半泡在水里打起瞌睡。曾经听说军人在行军途中会睡着,看来在水里也有可能。不知道自己睡几秒还是几分钟。在梦里,看见晴朗天空。从来没有见过那蓝天空。听说蓝色有几百种,不知道这种蓝叫什。靛蓝、普鲁士蓝、钴蓝、藏青、海蓝、天蓝……还有什?想知道。其实,在梦里看到不是任何种蓝。那是完美蓝。不知哪里传来回答:“是不是佛蓝?”漫不经心地问:“那是什?”他用柔和声音回答:“古代画家们画祈祷书颜色。”不知道那是什颜色,但是喜欢他说“祈祷书颜色”。又感到不快,气呼呼地说,祈祷不可能那蓝,知道祈祷具有世上最卑贱色彩,破旧不堪肮脏色彩。当惊讶地醒来时候,环顾四周,只有阴郁灰色天空俯视着。
太阳又西斜。胆怯地在四周徘徊,寻找能够停放泡沫板地方。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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