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彬听哭笑不得。
她又说,之所以打回老家叫周越彬过来处理老王事,是因为她自己身上没钱,又害怕被债主发现不方便现身。满以为周越彬来把老王带走事,却又接到义工电话说连周越彬都联系不上,害得自己不得不捏着手好牌从赌桌上撤下来,火急火燎赶过来。
“再赶回去,还不知道好运气能不能续上呢!”
阿莲说着,又去捻义工交给她文件,脸焦虑,眼神病态,她似乎处于某种癫狂状态。
“之前老王常跟说,等赢够就返老家,可是赌鬼嘛,赢多少都不觉得够。后来输得烂底裤,就根本不好意思回去。听他说最后句是,要是他死就叫把骨灰运出澳门,他不想辈子困在澳门。现在,你赶紧给他办手续送返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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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彬赶到太平间时候,除要面对那个等他大半天而有些烦躁义工之外,还遇见个处于发飙边缘女人。
那女人约摸二十五六岁,跟周越彬年纪相当,浓妆艳抹,穿身昂贵圣罗兰黑色经典连衣裙,却是老款,看起来非常陈旧,裙摆脏兮兮,还破几个洞。
她正歪斜地坐在办公桌前椅子上,手中捏着圣罗兰裙摆,两只手大拇指和无名指情不自禁地捻着裙边缝线,好像是在捻张扑克样,她表情也跟那些等待亮牌赌徒别无二致。
周越彬露面,那女人便冲上来,劈头盖脸甩出串粤普。
周越彬沉默半许,两手颓然摊。
阿莲没明白,义工倒瘪瘪嘴,副料事如神样子,说:“那先生你打算怎办呢?”
“能不能暂时保存在这里?”
义工不耐烦地把手头上笔扔:“连送去火化钱也输光吗?”
周越彬局促地点点头,扭头用询问眼神看着阿莲,阿莲总算是反应过来,也学着周越彬两手摊:“别望着啊。
“仆街!你都知道返来呀!冇事玩什失踪,人家只好打电话畀,搅手好牌变臭牌。”这女人异常激动,看来有些神经不正常样子。
周越彬好不容易把她安抚坐下,终于搞明白,她就是当初那个打电话通知他来澳门收尸女人,是老王小女朋友,名叫阿莲。
这个阿莲是最近两年才跟上老王,正赶上老王逢赌必输时候,两个人路从空中花园撤到本岛上公寓房,再撤到远离本岛蜗于澳门最南端贫民区石排湾,后来因为临近回归,澳门z.府开始严格控制流动人口,加上水房帮还有14K几个放高利贷追债,老王在澳门根本没有容身之所,才不得不跑路去珠海,最后又因为赌瘾难除,从横琴偷渡,半路上被海警探照灯罩住,慌乱中被个浪头打下海淹死。
阿莲之所以愿意与老王起这样患难与共,基本上不干感情半毛钱关系,只因为她自己也是由职业赌徒最后变成烂赌鬼个,起初看上老王赌博资历老,度赌资丰厚,可以带她进出贵宾厅见识场面。
后来老王栽,水房和14K几个社团人跟得紧,阿莲弱女子个,又是本地贫民出身,还是要仰仗老王门路多,才保得上命。不过,她也说,老王也算是个好人吧,再困难时候,只要他赌得上,就不会差阿莲个半个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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